谢槐夏抓着背包带子,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小?姨。”

空气静得有点诡异。

陈礼反应过来之后火速在谢安青跟前蹲下,把她的脸托了起来下巴泛红,泪眼?汪汪,嘴唇紧抿,表情?暂时失去管理?,怎么看怎么惨。

惨完了,陈礼嘴角抽动两下,说:“我?要?是现在笑了,你会不会恼羞成怒?”

这话?听着过于无情?,可是真的不能怪她。

有些人可以面无表情?,可以放声大哭,但不能面无表情?地?大哭,因为反差太大。

也可能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仅仅只有她看不了一个长相偏冷的人,一边强壮镇定,一边可怜兮兮,一边可怜兮兮,一边眼?睛水亮,哦,挨的还是一顿冤枉打。

陈礼抿嘴忍了一下,实在没忍住:“你这副模样看起来太可爱了。”

谢槐夏掀高帽檐:“你这副模样看起来太可爱了。”

心急如焚的嬢嬢:“啊???”

接下来的一路,陈礼只要?一扭头?看见谢安青就抖着肩笑。

谢槐夏紧随其后捂嘴。

陈礼觉得自己好像突然从繁忙琐碎的基层工作里发现了一点别开生面的乐趣。

虽然很受伤,但是很好玩。

陈礼不知道第多少次笑酸了腮帮子后问:“这种意外?经常发生?”

谢槐夏一听,又想当?复读机,开口之前被谢安青用?袋瓜子堵住了嘴。

“不常,”谢安青说,“偶尔。”

陈礼:“那就是还有其他有趣的事?”

谢安青想了想:“帮人浇地?的时候,一屁股坐泥水地?里算不算?”

陈礼:“算,继续。”

谢安青:“有回收玉米,我?太渴了,蹲在地?头?啃玉米杆”

“有的特别甜!”谢槐夏见缝插针地?说。

陈礼点点头?,笑已经快藏不住了:“然后呢?”

谢安青:“太阳底下蹲久了会头?晕,我?没留神,一脚踩空从坡上?滚下去,掉隔壁村地?里,赔了两平方的黑芝麻钱。”

谢槐夏:“我?吃了两星期的黑芝麻饼。”

陈礼:“哈哈哈哈哈!”

超出预期的可爱有趣!

“还有吗??”

“巡视重点水域巡累了,在地?头?的庵子里睡觉,傍晚一睁眼?,六只野兔把我?当?它们妈,窝我?肚子旁边睡着了。”

陈礼抚掌大笑,泪花直冒,她都不知道村里的生活可以这么有趣欢乐,就像车子在贫瘠颠簸的路上?突然加速,她一偏头?,从后视镜里看到原本凋零在地?的红蔷薇被强风卷起,和花墙上?那些一道,在身后下起了如梦似幻的花雨。

太惊艳了。

陈礼立刻降下车窗,侧身出去拍照。

谢安青默契地?腾出右手紧紧抓住陈礼腰带,以防意外?,同?时继续加速,让花雨以最盛大的姿态下在陈礼瞳孔里、发丝里和她不会褪色的镜头?里。

陈礼一秒都舍不得错过,已经过了蔷薇花墙十几分钟,她还在对着照片回味感慨。

“太漂亮了。”

“春天河岸上?的桃花更好看。”

“一定要?看。”

“一定要?看!”

谢槐夏瓜子磕腻,还是变回了复读机,晃着腿说:“小?姨,去小?尾河走水库那边不是更快吗?我?们为什么绕远路?”

谢安青:“走那边要?经过一片荒山,以前是捕猎区,现在还有很多捕兽夹和陷阱没处理?,太危险了。”

谢槐夏点点头?,趴在玻璃上?眺望那片郁郁葱葱的荒山。

十二点半,三人终于到了小?尾河。

谢槐夏迫不及待下去踩水,陈礼拿着相机四处拍照,而?谢安青,默不作声生了火,在帐篷底下做饭。

做好了,还一个两个叫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