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之后马上?就有危机感了?替师飞翼担心了?
何必找个这么虚伪的开场, 隔夜饭也是饭,吐出来让人?难受。
陈礼垂手搅拌着咖啡,面上?不露声色:“什么责任感不责任感,公众号里的文章哪一篇没?有过度美化,言过其实。”
师茂典:“照片和视频总做不了假。阿礼, 你很用心。”
是。
她怕有一天能?回景石了, 却?被人?指责连景石“品质至上?”的基本原则都配不上?, 怕丢父母的脸,怕沉迷仇恨忘了父母的教导,所以每次荒唐过后, 她都会拿出全部的精力和能?力认真一次, 给自己留下回归正常的后路。
她一直很谨慎地穿插着好与坏,连吕听都没?有发?现?。
现?在轻而易举被那个只能?看?到她好的人?挑出来摆上?,一切努力就变得欲盖弥彰。
华丽冰冷的长桌上?,两人?无?声对视。
片刻,陈礼“当”一声扔下勺子, 懒散地靠着椅背:“拍照是职业,您知道的, 我?喜欢,那自然?要用心,至于视频么,”陈礼挑挑眉,笑?得漫不经心,“拿来追人?的东西?,不用心怎么讨她欢心。”
“哦?”师茂典眼皮下垂,抿了口温度恰好的茶,“阿礼还是个多?情?种。”
陈礼:“您说笑?了,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冲动而已,不做点什么把它发?挥到极致,人?生会少很多?乐趣。”
师茂典:“她是公职人?员。”
陈礼:“我?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
话到这里告一段落。
陈礼轻描淡写的无?情?在餐桌上?回荡,师茂典表情?不变,无?法判断他是信了,还是疑心更重。
时间像是生锈齿轮,卡顿着往前移动。
咔,咔,咔……
师茂典放下杯子,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知道适可而止就好,招惹这类人?的性质不同,严重了,你很有可能?被迫消失在互联网,事业就此?终止。把一个优秀的村书记当玩物,你父母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
毫无?征兆被提起的父母像一根生锈的长钉猛地从陈礼脑子里穿过,她的神经理智、五感情?绪全都被磨涩的铁锈刮扯着,这儿挂一点那儿挂一点,有些地方被拉到极限,嗡嗡空响,有些地方紧紧堆折,沉重不堪。
她的耳朵听着,眼睛看?着,心跳慢慢静止了,神色保持如常。
师茂典说:“阿礼,之前我?不说你,是记得你小时候是个非常聪明善良的孩子。本性这种东西?不会轻易被磨灭,所以我?一直在说服自己相信你能?改过自新,但现?在我?必须提醒你,荒唐要有限度。”
师茂典这两段话有力度,有深度,有失望,还有一点不舍得掐掉的期望,像极了长辈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落进陈礼耳中,她只觉得恶心至极,虚伪至极,最终还是要体体面面地回应:“明白,多?谢典叔提醒。”
师茂典笑?笑?,往她盘子里添了点早餐:“多?吃点。”
陈礼每一秒都在反胃。
她百分百确定,以师茂典的精明,不可能?是她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他刚刚那翻说教,不过是因为没?有在她话里找到破绽,顺势而为而已,必定还有后续。
后续是什么陈礼不确定,她只知道,每在这里多?坐一秒,想撕开师茂典这张伪善面具的念头?就重一分。
她用了全身的理智在忍耐。
奈何理智早就已经在接到吕听电话那秒变得岌岌可危。
半小时后,陈礼从主楼出来,手心里潮湿一片。
师飞翼则像是在等一样,陈礼一抬眼就看?到了他兴奋癫狂的笑?。
陈礼对这一幕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她在向师茂典承认谢安青那秒就已经把她推到了浪尖风口这里是师飞翼的地盘,他不在餐桌上?,也一定在其他可以纵观全盘的地方,清清楚楚听到她对谢安青有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