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还是在黄怀亦刚走,卫绮云的丧事也要她来操持这种艰难的阶段。

她们?担心但无解,只?能沉默地各自?忙碌, 尽量不给她添麻烦。

村部静得能听见外面麻雀在叫。

谢安青确认完资料就没再动?过?, 时间走走停停大半个小时,她一直低头看?着手机,购票软件显示她想去西林。

她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知道自?己?一时失控给她们?之间带来了什么样的危机。

陈礼个人的她还不清楚。

她想去找陈礼,想马上做点什么补救, 想和她把恋爱谈得很久很久。

又?想,生气的陈礼很陌生。

在那个陈礼面前, 她连把话说完的机会都?没有,那找过?去之后,她能做什么?

她已经很多年没去西林了,记忆还停留在六年前,暴雨的晚上过?去之后只?有谢筠来接她,带着奶奶过?世的消息。

她的天塌在那里。

那么恐怖的地方,她找过?去能做什么?

笨嘴拙舌,弄巧成拙?

不行的。

就只?有陈礼了。

只?有她。

绝对不可以弄巧成拙。

谢安青立即切出购票软件,又?切进来,反反复复。

今天这一天,她的思绪始终就是这样,反复地偏离,反复被各种她不得不做,不判断,不安排,不回应的事情拉回,神经都?好?像要被扯断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手机屏幕里大小适中的文字渐渐变成扭曲缠绕的冰冷线条。

偶尔清晰一瞬,“西林”两个字立刻像尖锐的刺刺向她。

她听到女孩子凄厉的惨叫,一直在叫,从?白天到晚上,从?晚上到白天,叫得她像粘在蜘蛛网的飞蛾,拼了命的挣扎着想要逃离,想捂住耳朵,结果都?是徒劳。

她不可能再打通奶奶电话。

不会再有人过?去接她。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翅膀一点点被自?己?撕碎,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干枯,被蜘蛛吞掉,或者在某一天和蛛网一起?消亡。

好?痛苦,好?想被陈礼抱住……

谢安青手指抖动?,轻一下重一下,压得手机摇摇晃晃。

谢蓓蓓起?身看?到对面瞳孔溃散,眼?珠震动?的谢安青,一瞬间汗毛倒立:“姑,你怎么了?!”

谢安青闻声意识回笼,迅速锁屏手机抓进手里:“没事。”

谢蓓蓓:“有事!你跟我?说啊,我?解决不了还有其?他人在,你说啊!”

谢安青:“真的没事。”

谢安青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让过?谢蓓蓓往出走:“我?去巡河。”

谢蓓蓓:“不准去!不把话说清楚,你哪里都?不能去!”

谢蓓蓓死抓着谢安青不让她走,山佳几人也都?站起?来,惴惴不安地看?着谢安青。

谢安青在桌边站了很久,久到“西林”两个字带来的痛苦全都?没有了,回头看?着谢蓓蓓:“你不是知道?”

谢蓓蓓愣住。

谢安青说:“我?把她弄不高兴了,把我?们?的关系弄乱了,我?的恋爱可能很快就要谈完了,这些你不是早都?知道了?还想让我?说什么。”

谢蓓蓓:“姑……”

谢安青:“说我?连怎么道歉都?不会,连去找她都?不敢?谢蓓蓓”

谢安青反手抓住谢蓓蓓,一把将她拉到眼?前,强烈压迫的气息从?眼?睛里冲出来,一刹那,散了,只?剩茫然,控制着机械的本能。

“我?就是不会,不敢。”谢安青说,声音也像是被打碎了一样,零零落落地飘着,“你还想听什么?”

谢蓓蓓突然害怕:“姑,你别这样,陈老师不是小气的人。”

谢安青说:“可她就是生气了。以前我说喜欢她,她不管怎么想的,怎么回的,至少没有无视,今天她连听都不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