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刀穿过胸口。
陈礼的身体一瞬间从血液凝固到神经,心?脏都好?像停跳了,葬在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
“怎么可能?”
“不可能。”
“她为什么不和我说……”
谢筠冷嗤发笑:“说了你就会改变主意?说了,你改主意了,那是可怜,还是爱?”
谢筠赤.裸裸的反问把?陈礼扒光在暴雨之下,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6年?时间就能彻底改变谢安青,16年?怎么可能还会善意的给她留下一个出口?
不可能。
那她应该,还是会在谢安青和仇恨之间选择后者……
她最爱她,不过想办法避开葬礼的当口。
“哈哈哈。”陈礼忽然开始笑,越笑越大声。
是她配不上谢安青。
没毛病。
始终都是她配不上。
陈礼转身往出走,目光流散在暴雨里。
走出去,她陡然停住,在墙根的树下看到一只蜗牛。
*
“一只蜗牛突然从壳子里伸出触角碰一碰你,你会有什么感觉?”
“我想把?她捡起来放在手心?里捧着,让她不用把?头抬到最高也看不清想看的东西,不用时时承受被烈日暴晒至死的风险,不用走来走去花光了力气还只是停在原地。”
“你完了。”
“你去摸一摸她的头,看她红着眼睛哭一会儿,再听她表一两句白?,你也会完。”
“我要?是在她这?里栽跟头栽得狠了,以后说不定就会对?女人敬而远之。”
“从今天起,我每天三炷香,求她是个大坑,让你栽得头破血流。”
*
好?。
陈礼把?蜗牛放进手心?里继续往前走,一次也没回头。
走过平交道,走出东谢村的地界。
陈礼摊开虚握着的手掌,短暂平静,屈膝在平交道外,“啊!”
她嚎啕如世界颠覆,一生?难愈。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陈礼睁开眼睛,把?时间拉回到现在2023年?八月,早晨六点。
这?是她从东谢村回来之后,第?32次梦到谢安青。
她那晚一走,再没有回头;她停在2021年?,再没有向?前。
陈礼躺了一会儿,等混乱紧绷的情绪勉强过去了,起身靠在床头翻看群里的消息。
今天是她借沈蔷的口,正式对?师飞翼的设计方案涉嫌抄袭提出质疑的日子。
她用两年?的马不停蹄,把?原本漫长的五年?计划压缩到两年?。人人都觉得她疯了,可人人都治不好?她,只能陪她一路疯过来,有惊无险,今天也是她们所有计划真?正的开始的日子。
陈礼洗漱结束打开衣柜,原本张扬的性感长裙被精简干练的套装取代,颜色偏向?黑白?,裁剪材质虽然和那年?初见,某一个人身上穿的大相径庭,但款式总若有似无参考着她。
陈礼没发现,随手取出来一套换上,驱车赶往工作室。
新来的小助理应小把?咖啡放在陈礼桌上:“礼姐,咖啡。”
陈礼应了声,左手拿着鼠标修图。
应小看了眼,没等反应过来不对?劲,忽然被人叫去帮忙布景。
忙到中午,应小后知后觉问陈礼的徒弟饶之:“礼姐是左撇子?”
饶之原本在试拍,闻言扫应小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
应小挠挠头,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一旁围观全程的人像摄影师凑过来,摊开右手说:“你礼姐以前和我们一样,用右手,后来好?像是遇到过什么意外吧,右手连杯水都端不起来了。”
应小震惊:“那还能拍照吗??”
人像摄影师职业假笑:“你猜。”
应小:“……”不能拍的话,她会想让世界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