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多了,她?想反驳甚至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也可能只是爱过?的细节都已经被遗忘了,那思考就无?从谈起。
于是在陈礼看?来,谢安青就只是水波不兴地和自己对?视着,没有争论,没有回应,甚至好像连最基本的心理活动都没有,就更不会有和自己一样高昂澎湃的心理起伏。
这一秒如同熔岩撞上冰川,除了滋滋啦啦的冷却反应和再怎么用力抓,都只是徒劳无?功,无?法抓住蒸汽,没有任何对?等的轰烈现象发生。
完全没有。
“……!”
陈礼身体?冰冻,神经、血液、爱意全部被冰川冰封,抓着谢安青的手?一瞬间紧到发抖,关节全部泛起了青白。她?被强行从自我挖掘的激昂情绪里拖出来,打入冰冷现实爱已经没有了,目光也没有了,恨和无?视是她?现在能从这个人身上得?到的全部。
这个事实一经发现,撕裂的痛苦铺天盖地朝陈礼涌来,她?目光发虚,嘴唇发颤,张口之前对?面的人忽然眨了一下那双依旧漂亮,但已经对?她?生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说:“可是我不爱你了。”
经年已过?的陈述语气,低低的,淡淡的。
陈礼觉得?震耳欲聋,她?被人从还就没有站稳的冰冷现实中?一把推下,跌入漆黑深渊,余光里缓缓经过?的许寄是她?所有愤怒的发祥地,同她?身体?里被冰封的爱意短兵相接,先?杀死的是眼?前这个人要报复她?,遗忘她?的根本原因,只剩一句极端刺激的“和下一个人重?新开始”。
陈礼瞳孔紧缩,被捣得?稀碎的心脏往下淌着血:“你要和刚才那个女人重?新开始?”
谢安青被攥着的手?已经胀得?泛起了青紫,手?背上的血管蜿蜒明显,她?低头扫了眼?,如实说:“如果发现合适,为什么不?”
陈礼:“不合适。”
话音紧随其后。
谢安青抬眼:“你又不认识她?,怎么知道不合适我?”
陈礼眼眶里烧着扭曲的火光,无?意燎到谢安青手?背,看?见被自己攥出来的青紫,她?立刻松开力道,但没有离开谢安青,而是曲腿靠在桌边,膝盖抵着她?的膝盖,和她?小腿交错,手?顺着她?甫一被放松,马上开始泛红的手?背滑下来,瘦长食指压着她柔软的小鱼际,拇指反复抚摸她细腻的手背,剩下那三指轻轻握着她?,等手?背上的红彻底消失时,牵着她?细白的手?指抬头:“我不知道,但我不许。”
谢安青:“……”
立场呢,资格呢?
和那句“可是我爱你”一样莫名其妙。
谢安青原本没打算理会,想了想觉得?,人既然长了嘴就不该做个哑巴。
回避话题,拒绝交流也不是成年人该有的处事态度。
以及,她?不欠陈礼什么,不该总被动回应她?,而应该在同一位置,明确地,表达出她?自己的立场。
谢安青直视着陈礼的眼?睛,数秒后张口,曼声问:“你是我的谁?”
一针见血的反问。
陈礼眼?眶里的火光猝然熄灭,直往下坠,冷酷的记忆趁机往上涌。
谢安青在她?失神的那一秒抽出手?,膝盖离开她?的膝盖,平铺直叙地说:“如果我没失忆,是陈小姐你甩的我,而且是先?后两次。”
……好像是这样。
爱意被迎头痛击,陈礼被记忆俘虏,酷刑加身。
谢安青不心疼,也不看?热闹,只道:“那么陈小姐,你以什么身份管我?凭什么管我?你出尔反尔,说爱我的时候把我当什么,又把你自己当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字字诛心。
谢安青平静得?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杀人无?形。
陈礼根本感觉不到痛了,右手?无?意识撑在桌上,眼?前的景象都发了虚。她?找不到为自己的辩解的方法,崩坏的理智束手?无?策。
谢安青反倒没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