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寄蹙眉,确信今天有事发生?,但现?在的场合,她一个“外人”,该怎么参与,参与到什么程度,还是未知数,不能轻易开口。

抓着许寄的陈礼被黑暗主宰,瞳孔深处都是静的,紧锁着谢安青:“松了,她就碰到你了。”

谢安青:“有什么问题?”

陈礼:“碰的是你的脸。”

谢安青:“那又怎么样?分都分了,我难道?还要为那段连号都没排上的荒唐感情守孝三年??”

谢安青的尖锐进?一步证实了许寄的猜测。

陈礼周身的黑暗被豁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可怖的断肢残片。

谢安青直白地?注视着,平静地?说:“陈小姐是体面人,更加没必要拿自己亲手画下的句号打自己的脸。”

陈礼:“……如果我就是要打自己脸呢?”

谢安青不假思索:“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落同时,谢安青抓住陈礼的手腕用?力甩开,拉走?许寄。

许寄不知道?谢安青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

还是刚刚那些话的威力太大,有人无?力反抗?

许寄下意识回头,看到陈礼像跨海大桥翻在暗不见?光的深夜,谁经过谁坠落,谁被死亡吞没,而她只是静静地?翻着,冷眼旁观,丝毫不惧天亮之后,钩爪和破碎机会一寸一寸,将她凿得粉碎。

许寄忽然觉得心惊,她的手还被谢安青攥着,力道?丝毫不亚于陈礼。

……谢安青的情绪海洋也在起浪翻倾。

许寄收回视线,眼睛很黑,波澜四起。

谢安青不记得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身后的音乐声逐渐开始低于海浪声的时候,她停下来,松开了许寄。

许寄整个手臂发麻,听到谢安青说:“对不起。”

许寄握拳的动作戛然而止:“你对不起我什么?”

谢安青:“给你招麻烦。”

许寄:“我没所?谓,刚才不开口是怕打乱你。”

谢安青:“我也怕打乱你。”

谢安青的话紧随其?后,没有任何思考。

许寄蹙眉,无?端觉得她话里有话。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谢安青说:“我自己的事,不能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和抵住许寄的那只手一样,突然直白、界限分明的态度。

许寄呼吸停顿,手慢慢攥住,抓着一丝可能问:“是不能,还是不想?”

不能是因为她是邵婕的学姐,不能让她受无?妄之灾。

谢安青如果是这?个意思,对许寄来说至少是个中立的态度。

而不想……

是因为她是她不符合心意的追求者,她不想接受。

许寄目光紧锁谢安青,牙根紧咬。

谢安青看着她,说:“不能也不想。”

希望破灭,许寄胸腔里残留的悸动彻底被酸楚吞没:“小阿青……”

“你知道?我是怎么喜欢她的吗?”谢安青短促地?笑了声,鞋和裤脚被浪打湿:“她把我排最后,我把她当全?部;她觉得我麻烦了就果断不要了,我觍着脸求她,挽留她,拿出我所?有的尊严、诚意、勇气、退路想给?*? 她跪下。”

许寄愕然失色,疼惜和愤怒紧随其?后,铺天盖地?。

谢安青却是笑着,说:“是不是有病?”

所?以别喜欢她,没好处,而且很长时间可能都不会有结果。

许寄太清楚谢安青剖开伤口给自己看的意思,不就想把拒绝做得体面一点,让她知难而退,而不是她被拒绝?

可是不巧,她也有病。

听完谢安青怎么为上一段感情投入之后,除了更心疼更喜欢更愤怒,没有第二个念头。

许寄必须死死掐着双手,才能勉强心平气和地?说话:“谈感情的,谁没病?”

谢安青“呵”一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