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四分五裂的身体还在持续流血,裸露的爱还在继续生?长,被嫉妒、愤怒不断滋养。
她不知道?怎么消解。
只是抱着早就已经心知肚明的答案,又一次问:“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了?”
谢安青不语,明明是寂静皎洁的月光落在她的眼睛,透出来的却是某一秒突然剧烈的震动和始终黑沉的墨色。
陈礼就知道?了,最后一块心脏的碎片也在挣扎了三十多个小时彻底陷入死寂,她捋着谢安青头发手移下来,手指抹了抹她喉咙,偏头在她唇上。
隔着口罩,停留几秒。
谢安青感觉到贴在脖子里的手离开了,陈礼的头发被从?身后吹到前方,凌乱不堪,她像是感觉不到一样,隔着发丝间错乱的缝隙看了谢安青很久,忽然开始往后退。
后方是直立的海崖和汹涌的海水。
谢安青看着陈礼掩藏在发丝后面模糊不清的脸,心猛地?一磕意识到什么。
“?扑通!”
谢安青伸出去的手只来得及抓到一把空气,掉入海里的人就消失不见?了,海浪依旧鼓噪,浪花翻涌。
谢安青转过身大步离开。
她不信陈礼是这?么幼稚的人。
爱情于她而言不是只能排在最后吗?
她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
谢安青这?个人没钱没势没本事,对她来说没有价值。
她……
谢安青站在沙滩上,双手死死掐入手心,一声声海浪在身后震耳欲聋。她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扼住了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她的身体被拼尽全?力也无?法?抵御的力道?撕扯着,渐渐分裂成两半,一半冷眼站在原地?,一半纵身跳入深海。
陈礼的意识已经被浓烈的酒精吞没了,她隐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真正静下脑子去思考的时候,只有长长短短的回忆将她不断往海底拉扯。
她想:
平交道?口初见?,我对她的外形进?行了很多方面,很长时间的观察分析,觉得样样都很特别。
可我明明见?过拍过多不胜数的女性,早就对外形的冲击免疫。
我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她了?
她生?病昏倒,我抱她上楼之后忍不住给她蹭了蹭被磕红的额角。
动作很轻柔,和利用?沾不上什么边,但我还是刻意放轻了。
我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她了?
谢槐夏把我的手拉到她脸上那秒,我失神了,反应过来之后,我的手指控制不住跳了一下碰到她的嘴唇,很软。
后来,我忍不住看了很久,直到被她发现?。
我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她了?
听完谢蓓蓓说她坐人副驾,差点被钢筋刺穿脖子的经历,我决定给她画一面墙,作为吓到她的补偿。
那么劳神的事,对让她“烧”起来没有什么帮助,她还不要,我依然做了。
我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她了?
和韦菡的微信里,我说“遇到个人,有点棘手,但很合适”时,故意让手机滑落,重重砸向?脚背;韦菡提醒我事情了结之后,怎么保证她就能顺顺利利把我忘了时,我蜷了手指,停了呼吸。
我的异常反应是在传达什么?
我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她了?
我喜欢她用?的那款洗发露的味道?,因此在她怀里睡了很沉一觉;
我看到她坐在黄怀亦对面眼尾泛红,把滚烫茶水洒在了自己手上;
我被她反复拒绝,被她言辞尖锐地?质问,竟然还是想要继续争取;
我听到她一直不接电话,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出事了;
我刚刚被她捆着手羞辱完,就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顶着暴雨跑出去找她,帮她,替她救人,捂她的眼睛,再给她的伤口贴上一枚创可贴;
……
我是不是那些时候就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