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想?跟她去看悬日,不愿意看她肩上?的悬日。

她就只能在胸膛被胀破之前跟她先说点什么,让她的委屈淡一点,愤怒减一点,脚疼浅一点。

其实是?让她自己在歉疚、心疼和?后悔织成的网里好?过一点。

不然她可能又要?发疯跳海,或者用?最大?的力气抓住她的手腕,不准她和?别人重新开始,把事?情弄得更加难以挽回。

陈礼在嫉妒和?冷静之间竭力保持缄默,把一如既往当成袖箍缚在右臂上?的发圈拉下?来,想?帮谢安青把头发扎起来,这样坐直升机安全点。

想?到?她时刻谨记的拒绝,现在冷冰冰的神情和?自己不中用?的右手。

陈礼最终只是?顺着?她裤子口袋的缝隙把发圈装进去,说:“我没有想?过再伤害你。”

充斥着?歉疚和?悔恨的一句话。

还像是?保证。

一字一句钻入谢安青耳中时,她在心脏一角捕捉到?了明显的酸软,目光都被浸染了似的微微颤动。

陈礼隐隐约约看到?,呼吸一顿,喜悦升腾而起,紧接着?说:“去年我找了你和?悬日一天,没有找到?,今年我能不能……”

“和?你们在一起”几个字出口之前,谢安青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许家偏门。

游泳池里的水光在陈礼脸上?浮动,她嘴唇张着?,谢安青迅速远去的背影透过瞳孔抽离着?她满身?的筋骨,无情又干脆,她动了一下?,延迟两年体会到?了被抛下?的滋味。

她以前,一次两次跟谢安青说结束的时候,她就是?这种感觉吧清醒着?被剥皮剔骨,竟然还想?伸手拥抱那个残忍的刽子手。

……开什么玩笑呢。

跟谢安青承受的那些?比起来,她这点纯属无病呻.吟。

谢安青连报复她都没有报复,又怎么会和?“刽子手”三个字扯上?关系。

陈礼低下?头,一动不动看着?膝盖处那一片明显的土。她因为绑鞋带疼得明显的手正在慢慢恢复麻木,汗往下?退。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升机起飞,此起彼伏的“生日快乐”在院子里响起时,陈礼顺着?泳池走了一圈,回到?院里。

找到?吕听之后,陈礼把车钥给她,让她帮忙叫代驾把车开回酒店。

吕听问?:“你呢?”

谢安青人都跟许寄走了,悬不悬日的,就算找到?也没有什么意义。

吕听想?叫陈礼一起回。

话没出口,陈礼把藏在袖子里的手串捋到?腕上?,说:“我再找一找。”

吕听:“……”

热闹的生日宴随着?直升机的起飞迅速落幕,一辆辆豪车从陈礼身?旁疾驰而过,她走上?公?路的时候抬头,看见直升机只剩下?很小一个黑点。

就在太阳正中心。

坐在那上?面的人似乎只需要?随便伸一伸手,就能成功追上?落日。

而她的悬日……

走不出这条公?路,就依然遥遥无期。

走不出去,也触手可及。

空无一人的楼顶,谢安青站在边缘,不论闭多少次眼睛,再睁开都还是?能清清楚楚看到?赤色的太阳悬停在古楼之上?,躲不开,挥不去,掀不翻,更逃不掉。

谢安青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发圈都快要?被她扯断了,还是?没克制住成功拦截过许多次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砸在地上?,视线终于变得模糊。

许寄早就已经消失了的声音趁机在耳边复现:“不喜欢我,会回头去喜欢她吗?”

第75章 2024.11.22

二十几分钟前,楼顶。

谢安青的出现对许寄来说无异于一剂强心针,她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快步走过来说:“把头发扎起来,还有衣服,你这身?不行,我……”

“许寄。”谢安青忽然出声,让一切激动和?激动后的侥幸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