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的心脏已经在那阵静默里无限接近地面,从这个可以忽略的高度砸下去,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有瞬间挤压带来的酸胀不适在一点一点往上蔓延。她看了?眼照片,把手?垂回?去说:“早点休息。”
陈礼转身离开?。
谢安青却一动不动站在门口,手?里的房卡越攥越紧。她门上挂着?一份外卖,和那晚许寄带过来的不是同一家,甚至一南一北,差了?几乎一整座城的距离,她完全没必要把它们联系在一起,但脑子就是不受控制地非要把它们画上等号。画完一个不够,还要再加一个,在右边写上两个清晰的大字:陈礼。
“陈礼!”谢安青的声音突如其来,在没有一点杂音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楚。
陈礼滞重的步子一顿,听到?谢安青说:“有没有悬日重要?”
八月八重要?
梧桐大道重要?
我……
重要?
后面这几句谢安青一句都问不出来,失望的滋味太难受了?,她又不会回?头,问也?没有什么意义。
对啊。
都到?这个份上了?,问有什么意义。
谢安青攥着?房卡的手?倏然放松,贴向门锁。
“滴”
“重要。”
门锁开?启的声音和陈礼的声音同时?传来。
谢安青手?指轻颤,余光看到?陈礼站在不远的地方望着?自己,说:“我有你的时?候才?有的它,所以它重要,很重要。”
是吗?
“咔。”
谢安青推开?房门往里走,自嘲的话只说在心里: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人给你的东西,它真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也?不过一时?兴起,维持不了?多?久。
门在谢安青身后关?上。
陈礼站在走廊里,听到?了?外卖袋子摩擦门板的声音。它和她一样,被抛下了?,孤零零地摇晃着?,彻底静止那秒,手?机猝不及防在陈礼口袋里响起。
陈礼先按了?静音,过几秒才?拿出来接听:“喂。”
钟妩:“新的施工计划已经和景石谈拢了?,明天开?始采购。”
陈礼:“我明天一早回?去。”
钟妩:“我能处理。”
陈礼:“我知道。我回?去还有其他事情。”
陈礼看了?眼谢安青紧闭的房门,压着?声音和所有的失落离开?。
走廊里很快恢复安静。
谢安青白天耽搁了?差不多?一天,只能晚上加班加点做渔村的整改计划,她把小吧台上的水果和点心都吃了?,当是晚饭,之后一忙就是两点。
翌日还起了?个大早,准备踩着?上班的点到?渔村村部,就计划初稿和他们进行?讨论。渔村不论经济环境,还是生?活环境都和东谢村迥然不同,她的计划必须结合渔村实际反复修改,才?有可能起到?积极作?用。
过几天,她还要和村书记上山看看。“山海经济”模式下,渔村的主要收入除了?海洋捕捞、海水养殖等,旅游也?是重中之重。村书记说山上有一块网红石,火过一阵子,后来突然就没音了?,让她帮忙看一看问题出在哪里。
谢安青带上电脑下楼吃饭。七点的餐厅还没什么人,她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饶之和Flora。
没有陈礼。
谢安青就近放下包,去拿早餐。
饶之昨晚被Flora拉去酒吧通宵一晚,这会儿?昏昏欲睡的,吃东西都在打盹。感觉到?有人在桌下踢她,她木了?半天才?抬头看向对面挤眉弄眼的Flora。
“??”
往后边看?
饶之慢慢吞吞转头,看到?谢安青的瞬间精神一震,恢复清醒。她不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只在傍晚接到?过一个吕听的电话。
“盯着?陈礼,她十二点还没有回?去的话,马上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