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了,下旬一过,很快就到?陈景、陈雎的忌日,也是师飞翼爷爷的生日,她?一年之中最想提刀把那对父子剁碎的日子。为了控制身体里那股随时可能将自己冲破的暴戾,她?每一年都会去?陈景、陈雎的坟前一跪一整天?,到?了晚上,心平气和、面带微笑地带着厚礼去?给师飞翼爷爷祝寿。

今年该送他点什么?

他儿子、孙子的囚服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礼收回视线,目视前方,车里“咔哒,咔哒”的双闪声和她?颈侧暴突的青筋一起消失。

“沈蔷出?了点事”这个事实?造成的影响始终在她?胸腔里徘徊着。

她?开车回了家里,稍作休息,从满房间?,以为这辈子再也送不出?去?的兔子里挑出?一只带上,赶往机场。

不早不晚,刚刚好赶在五点半到?渔村村口。

陈礼拿出?手机给谢安青发了条微信:【我回来了,在村口等你,你一出?来就能看到?。】

谢安青没回。

十分钟后,陈礼拿起手机给谢安青发了个表情。

二十分钟后,陈礼找到?谢安青早上刚刚存进来的号码,打给她?。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在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

“您好……”

似曾相识的画面。

和那年阳城县洪水泛滥,她?终于等到?信号,却怎么都打不通谢安青电话的情景如出?一辙。

但今天?的情况显然和那年不同。

东林今天?阳光普照,渔村也不是随随便便一场暴雨就会爆发洪灾的地势。

陈礼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下车往渔村村部?走,得到?的回答是:“谢书记三点就走了啊。”

陈礼:“有没有说去?哪儿?”

对方:“你等一下。书记!”

渔村书记被叫过来,她?听完前因后果后说:“谢书记应该上山了。”

陈礼没吭声,盯着渔村书记看,她?捏着车钥匙的手不断用?力,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变得明显。

渔村书记清楚感觉到?了来自陈礼身上的压迫感,她?脊背一紧,连忙说:“东边的山上有个网红石,之前挺火的,给村里人带来了不少经济收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声了。我们觉得很可惜,想请谢书记帮忙看一看,找找原因。”

陈礼:“你们请她?帮忙,却让她?一个人去??”

渔村书记无地自容:“我下午临时去?县里开了个会。”

其?他人也都在跑八月大排查,忙得脚不沾地。

以谢安青的性格,看到?这些,肯定不会开口要?求她?们出?人陪她?过去?。

陈礼想得到?,所以没继续在这儿浪费时间?。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大步往山上走。

这次,渔村书记和另外几?个人都在后面跟着。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几?人的神情逐渐变得紧张。

走到?半山腰一段多达400级台阶的险道,陈礼不得不收起手机,抓着旁边的锁链确保人身安全。

这条险道很窄,也就刚刚够一上一下的两个人并排经过。

所以当有人和陈礼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不用?特?意转头,就能从余光里看到?对方的长相是酒店沙滩上,被她?羞辱恼羞成怒,后来又被Flora用?排球重砸数次右手,被谢安青一球砸出?鼻血的男人。

陈礼匆促的步子顿住,回想对方在刚刚擦肩那一秒突然紧绷的身体和慌乱的眼神。

陈礼眼神很凉,锁链被晒得很烫。

哗啦!

“啊!!!”

渔村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前方胳膊细瘦的女人没一点回头的趋势,就准确无误抓住已经下了两个台阶的男人的头发,一把将他拖回去?扔在台阶上,紧跟着重重一脚,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