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刚学?说话一样,缓慢、艰涩。

尾音回返到耳朵里时,她眼睫轻眨,泪滚下来,僵硬紧绷的肩膀迅速开始发抖,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哭声。

只一秒,变成嚎啕大哭。

她曲起双腿,紧抱膝盖,趴在上面哭得撕心裂肺,再?不见?一点“谢书记”的成熟稳重。她的恐惧、怨恨、委屈,她浓烈的爱爆发在医院冷冰冰的走廊,被一众对她来说还不那么熟悉的人看见?。

她放肆地?哭,丝毫不觉得羞耻。

看见?的人自然不会?要求她坚强,不会?要她顾及“谢书记”这个?人设的脸面。

大家都只是默默陪着,痛着,第一次知道人身体里竟然可以?藏那么多?的眼泪。

……

零点过半,谢安青从卫生?间里出来,刚洗过的脸上沾满水珠,仍然无法掩盖她通红的眼睛。

闻讯赶来的Flora在她走过来时起身,欲言又止片刻,说:“陈也这么大声地?哭过。”

谢安青擦脸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向Flora。

Flora打开手?机相册递给谢安青,里面是张拍摄在一年前的照片背景是高高的石壁,陈礼弓身撑跪在一座看起来已经被遗忘很久的佛龛前,右手?抓着胸前脏乱的衣服和手?心里红色的串珠,从静态照片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痛哭。

扑向谢安青。

她在那一瞬间,眼前骤然晕眩,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