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青:“能?。我?确信人会改变,不信突然改变。”

陈礼:“人理性也感性,可以潜移默化,就可以瞬息万变。”

谢安青:“是。”

陈礼:“那你凭什么不信我?能?突然改变?”

谢安青:“凭我一开始就对你有偏见,凭你前面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没?有一样让我?心生好感,凭你的改变毫无征兆,没?有缘由?。”

陈礼:“缘由是你。”

陈礼这句话完全是不经脑脱口而出。

谢安青惊讶一瞬?*? ,目光不错地看着陈礼。

陈礼也被自己?刚才的话短暂震惊了。

这几天经纪人反复问她什么时候雨停,什么时候回去,一条条微信像催命;她回W的电话里,W也有意无意提过相同的问题,而她的回答始终不够正面。

她在犹豫。

犹豫就是不想走的意思。

在对经纪人说出那句“再说吧”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想走了。

因为发现?了一个脏兮兮到有些可怜兮兮的人,好像很需要?她,好像没?有她就会继续内耗下去,直到有另一个人来,或者?时间?走到尽头。

她的恻隐之心允许她犹豫,她的自尊骄傲又找不到理由?留下,她就一直拖着。

有的人真好本事,洗发露里一点香味就能?让她冷静,一张嘴又能?让她的理智反复失去控制。

她哪儿是控制不住她,是被她弄得连自己?都控不住。

可饶是这样,这人还?是不信她,宁愿把自己?踩进脚底,也要?找到最难听扎耳的话来质疑她。

毛病。

陈礼冷了脸,说:“谢安青,我?也提醒你,缘由?是你和想玩你是两码事,你最好能?区分清楚。”

谢安青分清楚了,也听懂了,然后简陋的一次性筷子在她手里折断:“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陈礼一愣,诧异于谢安青的聪慧,仔细想想,好像理所当然。

陈礼眼神微闪,余光瞥见谢安青捂了一下腰。

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让她的眼神变得锋利。

对于谢安青的疑问,她无法否认,但在抬眸看着她的眼睛时,她也无法把她好好藏着的事情就这样赤.裸裸地拎出来。

人都有秘密,像她,连相机就是在土路上摔坏的,她肩膀上的那片红就是因为一只狗才有的这样简单的话,她都不愿意轻易向谁吐露,那推己?及人,她不认为谢安青想听自己?再陈述一遍她的秘密。

陈礼于是含混:“你工作认真负责,值得一声?赞美。”

谢安青根本不信,她笃定地顺着自己?的猜测往下说:“所以你后面做的那些事都是在可怜我?,同情我??”

陈礼轻斥:“谢安青,我?说了,说话注意点。”

什么叫可怜?

难听不难听。

再说天底下那么多可怜人,她随便遇到一个就去可怜的话,还?不累死?

谢安青浑身绷紧,她被突然扽了一下神经在脑子里嗡嗡作响,所有人都在安慰她“不是你的错”,“不要?太自责”,她从那天起,再没?有听到任何一人提起过她奶的名字,说起她奶的事。

可她想听啊。

做梦都想。

尤其是离家那些年,她不知道的部分。

他?们?就是不说,只要?她一走进,他?们?马上就会更换话题。

她们?好心的可怜让她至今都分析不出来奶奶死前是以什么样的心理出的门,找的她;她是真的一点都没?怪她,还?是听到她哭没?有办法。

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再被谁可怜。

谢安青笔直地盯看着陈礼,手捂在腰上。

吃饭之前,她帮忙抬过几块临时用?来铺路的钢板,把伤口扯开了。现?在浑身紧绷,每一根神经都在被拉扯,痛感就逐渐变得明显。

陈礼一眼看出谢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