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青当时对陈礼的忍耐即将到达临界,情?绪不好,所以给谢筠的买衣服标准是:衬衣西裤,挑丑的。

谢筠没真按这个标准挑,忙完她直接去她们常买的一家店拿了两套,材质一般,设计感?约等于无。

这种衣服谢安青自己穿刚刚好,给陈礼

“两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旁边的陈礼说:“有?我的?”

谢安青抓了下衣服,步子后退关车尾门。

“新的,洗过了。”谢安青说。

谢筠帮她在村部洗的,晾干之后直接放她后备箱里,她忙得一直没拿。

也是觉得没必要了。

衣服买回来那晚,她就已经确定?了陈礼的目的她。

那她就是披个麻袋,陈礼估计也不会觉得丑,又何必刻意?装扮。

谢安青转过身问?陈礼:“一套长袖一套短袖,你?穿哪个?”

陈礼上?前一步,就着谢安青的手翻看?。

很近的距离,即使光线昏暗,谢安青也能看?到她长直浓密的睫毛眨动的轨迹。

和暴雨来的那晚一样,再微弱的光打过来也有?影子。

“长袖吧。”陈礼抬眼。

谢安青垂目,把衣服递给她:“去车上?换。”

谢安青话说完的时候已经绕过陈礼,替她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陈礼回身看?她一眼,抱着衣服进去。

门一关,还能听到外面隐约的人声。

“小姨,我饿了。”

“回去就有?的吃。”

“唉?你?做饭不用花时间吗?”

“今天不做,直接去村部吃。”

“哦对,今天丰收,要一起去村部庆祝。”

场面很大,几?乎大半个村的人都来了,每家带几?样菜,近处的还把自家桌椅都搬来了,挤挤巴巴摆在村部前面的广场上?,过个人都难。

谢安青只好把车停在外面,三人步行往里走。

卢俞正在组织划拳,为了凸显气势,她一脚踩在凳子上?站着,视线高,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从门口拐进来的谢安青和陈礼。

“神?奇。”卢俞小声说。

谢蓓蓓:“什么神?奇?”

卢俞:“你?姑跟陈老师啊,你?看?她们穿的,是不是有?点像?”

但又好像不一样。

谢安青短袖衬衫的扣子扣得整齐,衣摆扎得服帖,陈礼长袖衬衫的袖子随意?卷过手肘,衣摆只塞一角扣子解了两颗。两人裤子都是长直笔挺的,头发前者是精干又不死板的低丸子,后者是时尚大方的波浪卷。电灯照着的地方,她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把同一种风格的衣服的穿出了迥然相异的感?觉,但又丝毫不显得违和、冲突。

谢筠看?着这幕,舒展眉心快速拧了一下,被卢俞伸长胳膊一声喊打断。

“谢书?记,陈老师,这儿!”

卢俞嗓门大,这一喊,其他人也都发现了她们两个。

不过村里人朴实,只悄悄夸几?句“漂亮”,就把注意?力从外形转移到了让他们从一筹莫展变得笑容满面的年轻书?记身上?。

谢秀梅拿了喇叭过来,说:“青,给大家说两句吧,村部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谢安青没推辞,她站在篮球杆下扫视了一圈,举起喇叭:“今天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大家想见的人会陆续回来,想去见的人能?*? 很快见到,我保证。”

平铺直叙的语调,情?绪匮乏的语气,简单白话的语言,带来的感?触却极为丰富充沛。

桌上?很快有?人抹起眼泪。

谢秀梅也感?慨万千,又碍于年纪大,不想表露太多,于是连忙接过喇叭喊道:“都动筷子吧!想喝酒的来找我拿,我姑娘说了,今晚的酒水钱分文不收,管饱!”

谢秀梅家姑娘是镇口批发部的老板,大家一听这话,欢呼声立刻响彻夏日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