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槐夏立马轻松了,原本细微的疼痛顺着谢安青仿佛还残留有陈礼体温的指尖爬到她头皮上,她同样被人抓过的地方隐隐开始发?麻,紧绷,耳边声音有一点远。

陈礼和谢蓓蓓商定好见面的地方一抬眼,就看见谢安青细瘦白皙的手指从浓密乌黑的头发?里垂下来,刘海被拨乱了一片。

这回是真可?爱。

陈礼心想。

她前期虽然?目的不纯,但很少有假话。

那上一次,这位书记自己给自己举着输液袋,被针戳疼了也不敢吭声的模样就也是真的可?爱。

没这次可?爱。

陈礼转了一下刚加完谢蓓蓓微信的手机,握回手心,笑问:“你干什么?”

谢安青闻声抬眼。

陈礼手从谢安青眼前滑过,扽了扽她额前翘得最过分的一绺头发?,捋到旁边说:“今天?村部全?是人,注意点形象管理吧谢书记。走了。”

陈礼抬手示意,随即转身离开。

谢安青一直看着她开车出了村部,才感觉被扽到的那块头皮又快速麻了一下。她静静站着,几秒后抽离思?绪,漆黑眼珠扫向一脸意味深长的谢蓓蓓:“活干完了?”

谢蓓蓓:“那肯定是没有。”

谢蓓蓓一个闪身跑进屋里,没几分钟又全?副武装,骑上电驴子离开了村部,之后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出现。

午饭期间下了一点雨,谢安青午休结束,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村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谢安青伸手拉了一下头顶的树枝,雨滴噼里啪啦落下去,惊了一地的麻雀。她顶着满头满肩的水珠子,慢步走进来坐下,看到谢蓓蓓甩过来一条待发布的微信链接东谢村公众号的推文,标题带了“三下乡”的大学生和陈礼。

谢安青顺手在电脑上点开。

谢蓓蓓性格冒失,但宣委工作没出过什么大纰漏,谢安青看的时候就没有特?别留意文章措辞,只草草浏览,看她这篇推文有没有偏离重点。

浏览到中间,谢安青滑动?鼠标的动?作一顿,将刚才翻过去的一张配图又翻了回来。

果然?是她门口?那幅墙绘,但里面的人从清晰正?面变成了模糊背影,色调也调整得很接近背景色。

这个修改看似简单,焦点却一下子从人变成了景,若非驻足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谢安青不记得陈礼什么时候还去改过,或者说是她后来没再关注过这幅墙绘,就一个巴掌大的人,她不提,谁知道是她。那股劲儿过了之后,陈礼画没画她其实没那么重要。

现在被人细心地改了。

谢安青将图片最?大化,滚动?鼠标滚轮继续放大细节。

画人物的颜料明显比旁边的新,看起来还没有干。

谢安青挪了下鼠标,用箭头在上面蹭。

门口?传来一道脚步声。

陈礼说:“轻点蹭,颜料已经用完了,蹭坏没得补。”

明显一句玩笑,谢安青指尖轻压,在陈礼走过来的时候,最?小化图片说:“你改的?”

“嗯,下午拍照的时候顺手改的。”陈礼把?相机包和电脑包放在服务柜台上,看向谢安青:“之前没经过你同意就贸然?画你,是我唐突了,别介意。”

陈礼说得坦荡自然?,很干脆就将一件旧事提起,然?后翻篇,让人措手不及,和她有共同记忆的脑子难免会跟上去,打算想起点什么。

这时候会计风风火火跑进来,喊了声“钱到账了”,一头扎进三?资平台里谁叫都听不见。

谢蓓蓓盯了以前每天?为钱发?愁,现在满面春光的会计几秒,忍不住调侃了句“见钱眼开”。

真就一句。

结果她姑眼皮一抬,人往椅子里一靠,显然?有话要说。

谢蓓蓓立马正?襟危坐:“陈老师,修照片您是用自己的电脑,还是我的?”

陈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