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她姑变异了。

反向变异,性质恶劣,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得抓紧时间去等公交。

谢安青没在县里久留,拿完东西就走,回来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

谢槐夏踩着点打电话过来说:“小姨,今天?晚上谢小梅村的奶奶们要在我们村的文化广场,和我们村的奶奶们决一胜负……”

“决什么胜负?”

“广场舞。”

“继续。”

“我小姨你,常说村集体荣誉永远高于个人荣誉,为了响应我小姨你,的号召,我们村的小孩子决定和谢小梅村的小孩子掰头,给奶奶们加油助威。”

“所以你人呢?”

“小卖部这儿做准备,陈阿姨也在。”

谢槐夏说:“我们不是没有统一服装嘛,我就找了陈阿姨帮忙画脸、拍照,凸显我们的专业。颜料是你之前在县里给我买的那什么水性颜料,画笔由谢慧慧亲情赞助。小姨,陈阿姨叫我了,我不跟你说了啊。”

谢槐夏一口?气?把?话倒完,直接挂断电话。

谢安青站在门楼下,往小卖部方向看了一会儿,过来斜对门张桂芬家。

傍晚六点半,谢安青和张桂芬一起出来,寒暄了两句,骑着自行车往小卖部走。

小卖部前面有很大一块空地,视野好,谢安青远远就看到陈礼被簇拥着靠在核桃树下,给谢槐夏她们额心的小兔子耳朵贴钻。

陈礼身量高,穿了条挑染的淡蓝色调长裙,腰间系一根样式简单的绳结腰带,平直肩膀只有两根细带和一头长发?装饰。谢槐夏用来扎头发?的蓝色蝴蝶头绳现在在她手腕上戴着,她每抬一次手,蝴蝶就飞一次,不断逃离夕阳的短暂又在夕阳里停驻。

谢安青在自行车上坐了几秒,捏了一下闸,撑好车往过走。

核桃树下叽叽喳喳的,陈礼听不见别的声,贴完钻又给迟来的一个小朋友画了脸,然?后肩膀后抵树干,准备直起身体活动?筋骨。她低垂的眼皮随着这个动?作抬起,顿了顿,定格在正?往过走的谢安青身上。

穿的还是早上那身衣服,头发?不如早上整齐,额角

陈礼动?作一松靠回去,和夹烟一样夹在指间的小号画笔在腿侧轻磕,说:“你们这儿还有矿?”

谢安青:“什么?”又说:“没有。”

“确定?”陈礼腰腹用力直起身体,从树荫下走出来,站在谢安青面前说:“那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话落,陈礼的画笔从谢安青余光里经过,她额角一凉,有柔软的笔刷在皮肤上轻拖转动?,干净利落地撤离,在她额角留下一片小小的蓝白渐变色叶子,盖着原本那一小团黑色的脏污。

浓绿的雨季在蝉鸣雀噪中猛烈生长,水分趋于饱和,沉甸甸压在空气?里。

谢安青觉得额角湿漉漉的,但没有颜料流下来,那种?等待无果又不得不一直关注的相悖情绪逐渐与夏季趋同,让人觉得燥热,行为随之迟滞。

陈礼在热空气?里动?久了,脖颈早已汗湿,看到对面一动?不动?的人,她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一刹那的僵顿闪过,恢复自然?。

陈礼嘲笑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谢安青都没说什么呢,她一次两次先给自己打了负分。

陈礼将搭在中指上的画笔挑起,重新变回之前夹的状态,说:“下午画太多了,有点生理反应,看到脸就想上手。”

还是解释了一句,不然?显得莫名其妙。

谢安青眨了眨眼睛,思?绪从额角回归:“我额头上有什么?”

“好像油?机油?”陈礼笑了声,玩笑似的说:“你给人修车了?”

“……”

谢安青眼神里出现一丝难以察觉的闪烁:“没有。”

“想想也是。”一个人哪儿能什么都会,陈礼拉远视线,话题转换,“来找谢槐夏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