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刚开始就结束,突然?得草丛里的蛐蛐都不好好叫了。

谢蓓蓓趁机跑过来说:“姑,忙不忙?”

谢安青:“不忙。”

谢蓓蓓:“那你快帮我看看今天?的第二篇宣传稿,我今晚简直文思?泉涌,半小时就写?好了!”

谢安青接住谢蓓蓓递过来的手机,走到树荫外面有月光的地方翻看。

陈礼叠着腿静靠几秒,头转向月光照着的地方谢安青只用右手拿着手机,左手垂在身侧,用力握了一下,松开,然?后把?手装进口?袋。

谢蓓蓓奇怪地看了眼,问:“姑,你手怎么了?”

谢安青:“没怎么。”

谢蓓蓓:“没怎么怎么不拿出来?单手插兜看起来很酷吗?”

谢安青:“很酷。”

谢蓓蓓立马去试。

算了。

酷不酷这玩意,主?要靠脸和气?质,显然?她没有。

谢蓓蓓收起心思?去听修改建议。

陈礼平直的嘴角在发?丝扫过去时牵起来一点,心想,有没有可?能手插兜不是为了耍酷,而是保持一个动?作久了生理发?麻,尤其是还要带着可?能全?部的力气?去支撑什么时明显的发?麻,但又不想暴露给谁知道。

陈礼将下压良久的小腿松开,在空中慢慢悠着。

草丛里,蛐蛐重新开始叫。

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酣睡的谢槐夏就被谢筠抱回家了,所以回去路上只有谢安青和陈礼。

两人走得很近,但各忙各的,没什么交流。

后来谢安青一直低头回复微信,步子无意识加快,将陈礼落在后面。

不远。

陈礼就不着急,走走停停拍着十点半的乡村夜景月光、流水和前方拉长的人影。

人影走到门口?之后步子一转,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开灯,占用了一点时间,加上陈礼后头几步没磨蹭,而人影接电话需要思?考,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在不知不觉中迅速拉近,几乎挨上,所以当陈礼看到被修复的车尾灯,快速抬头时,谢安青就在低头她眼前,但裸露的胳膊不能抓,太亲密,衣服则太服帖抓不住,再往上就只有发?尾上翘的低丸子搭在颈后。

陈礼看了眼,伸手轻勾。

“……”

寂静突然?而至,里面夹杂着一声一次性皮筋崩断的微弱声响,谢安青乌黑浓密的长发?猝不及防散在陈礼手上。

陈礼手背微凉,谢安青如期停下脚步。

“我头发?上有东西?”谢安请挂断电话问。

陈礼视线从自己看不见的手背上扫过,收回手说:“没有。车尾灯。”

谢安青:“不是我换我的。”

难不成闹鬼?

还是只田螺姑娘性质的好鬼?

陈礼:“家里进贼了?”

谢安青伸手把?掉在脖子里的断皮筋摸出来,说:“我买的灯,找对面爷爷换的。他以前当过修车工。”

“什么时候买的?”

“下午。”

只可?能是下午去镇上的时候。

陈礼断定。

她的车不算便?宜,配件不会随随便?便?跑一家店就能找到,不对……

她车上的配件要预定。

陈礼说:“什么时候定的?”

谢安青清楚陈礼会猜到,没打断隐瞒,她用手指夹着皮筋拉长,往石榴树下走:“村部吃饭那天?晚上。”

陈礼有印象。谢安青那天?晚上一直在被敬酒,很难得空几分,还一直抱着手机打字、等消息,而且身体是往后靠在灯杆上的,陈礼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莫名笃定她是不想让谁看见自己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给她预定一个车尾灯。

陈礼目光深了又浅,经过石榴树时,把?谢安青刚才拉出来的那张椅子推回桌边。

谢安青先一步进来,开了堂屋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