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又指向花坛里一朵摇曳小花、纸袋里的糖果、飞过的蝴蝶,最后指向安雅的胸口,说:
“安雅小姐。”
指尖点了点,动作很轻柔,像在碰触某种很柔软的东西。
安雅捧住脸,知道自己被称赞了,笑得眉眼弯弯。
逛完镇上,他们会去海边。那里会有几个渔夫的孩子,安雅轻易就融入同龄小孩之中,跟着他们一起在沙滩上狂跑,一起蹲着捡贝壳,一起小心翼翼踩向浪花。
阿克塞斯就坐在一边看书,守着安雅脱下来的鞋袜。
他不会绑女孩子的头发,安雅的黑发总是披散着,像肆意生长的野藤蔓,在海风里凌乱。
孩子响亮活泼的踩沙声和笑声,连汹涌的浪涛也无法掩盖,。
太阳快要落山时,安雅还不舍得回家,一个小男孩牵住她的手也不放开,其他孩子都散了,两个人还在沙滩转圈圈,一边转一边喊对方的名字。
“安雅小姐。”小男孩已经会说话了。
“麦麦。”安雅口齿不清,但笑得灿烂。
停下来时,安雅晕头转向的,双颊红得像苹果,她没发现小男孩突然靠得很近,眼睛紧紧盯住她红润的脸颊。
“回家了,安雅小姐。”
突然一片阴影投射,小男孩止住动作,仰望高大的阿克塞斯,不知觉退了几步。
临走前,男孩往安雅的外套口袋塞了很多很多的贝壳,每一个都有漂亮曲折的波纹。
安雅被牵着,还不断往后张望,朝还恋恋不舍的男孩挥手道别。
“走路时要看向前方。”
“好。”
身边传来阿克塞斯的声音,安雅乖乖转过身,跟他手牵手上了雪橇。
不知不觉,安雅已经很听阿克塞斯的话了。
阿克塞斯的身子越长越高,瘦削的肩膀不知何时开始变宽,已经无法再和安雅一起坐在雪橇里,尤其拉雪橇的两只大狗狗也年龄大了。
他选择徒步上下山,两只大狗拉住雪橇带着安雅,四只爪子优雅轻踮在雪地,慢悠悠跟在阿克塞斯身后。
安雅懵懵懂懂地成长,终于学会了用代词,说话的欲望暴涨,本就说不停的小嘴巴,一天到晚更加叽里呱啦。
几个老教授都受不了,一直往她嘴巴里塞糖果,只有阿克塞斯很有耐心,她说什么都会应答。
阿克塞斯开始教她读书识字,第一个教的是她的名字。
“安雅。”
他把安雅抱在膝上,握住她的手,用火花在半空勾勒出她名字。
“安妮阿”
安雅奶声奶气还是说错,但阿克塞斯很有耐心,继续一遍遍地教。
校长室里漂浮着无数的“安雅”,像漫天星辰包围他们。
学会了自己的名字,阿克塞斯又教安雅姓氏的拼写,和她父母的名字。
安雅一学会,就拿着画笔在地板、墙壁或树干上涂画父母的名字,阿克塞斯擦干净后,安雅以为他又要罚自己,低着头乖乖认罚。
没想到,阿克塞斯却是蹲下身子,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安雅不敢看阿克塞斯,只低着头委屈巴巴道。
“我只是在想,写满一百次,爸爸妈妈就会回来了……”
出乎意料,阿克塞斯没有罚她。
那天之后他开始拿来报纸,和安雅一起趴在校长室的地板,一页页的翻,翻到了有关父母的新闻,阿克塞斯就会一字一句,缓慢地唸给她听。
有一次,新闻难得配上了父母的近照,安雅看得入神,最后还趴在了上面,小脸蛋紧靠着父母的照片,睡起了午觉。
阿克塞斯拿来剪刀,把关于巴斯克维尔夫妇的新闻都剪下来,再让安雅黏进剪贴簿里。
五岁的手指做起这些事有点笨手笨脚,她还不小心把自己的两根指头黏起来,哭着向阿克塞斯喊救命。
阿克塞斯难得被她逗笑了,嘴角微微弯起,仔细分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