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长大了。可是安雅莫名有点伤心,有点不想他这么懂事。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安雅抚摸他的脸和耳垂,她想满足他,或许她可以偷偷勾件毛衣给他。

赛恩抬起头,鬓发毛躁,眼睛雪亮,说自己的确有件想做很久的事。

他放下了安雅的头发,绑成了多股大大小小像麦穗像麻花的辫子,眼花缭乱翻来覆去,层层叠叠,在后脑的位置挽成了发髻。

这比安雅平时呆板简单的发髻复杂精致多了,灵动俏皮,宛如少女,安雅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以为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那时的她才不挽发,一头卷发随意披落,像随风飘飞的藤花,像直流而下的瀑布。

有时妈妈帮她洗澡时,还会从她的头发找出叶子或昆虫翅膀,骂她是个野姑娘。

“好看吧?”赛恩弯腰同安雅一起看着镜中的她,笑容自满得意,“残夏堡的男人都会给家里的女人们编髮,我从三岁时起就是摸着我奶奶的辫子长大的。”

他端详起自己的杰作,满意自己的手艺没有生疏。安雅从他的话里突然意会到什么,被刺痛似的低头,掩下自己的眼神。

什么家里的女人……她才不是。

“喜欢吗?夫人。”

可是在赛恩问出这个问题时,安雅望着镜中那个男巫的笑脸,还是如实回答。

“喜欢。”

喜欢到情不自禁主动吻了赛恩,喜欢到不舍得拆,想这样去吃晚餐,却被中途遇见的墨莉反对。

“太有残夏堡的风格了。”墨莉难得对安雅冷脸,她反对固然有私心,可是更多的是理智思考后的担忧。

她伸出手想要拆掉,安雅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