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尖叫声。
等梅知手脚冰凉地爬上岸,关以桑已经带着多蹑走到了他们旁边。持杼在一旁低着脑袋,等候母亲发落。止机看看先生,又看看母亲,心里着急,也不知道怎么是好。
「这宅子本是和安女史的居处,园子里养的都是上品照水梅花。」关以桑拍了拍止机的肩膀,让他安心,「夏日里见不到「枝梅照水自轻盈」,倒是能见到「枝梅落水自噗通」呢。」
面前的梅知比止机还要慌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关以桑的话。手里那只难得的漂亮荷花,已经被他打了一个又一个难解的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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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以桑第一次见梅知,是在孟霭住处、隔了一副勉强透光的竹帘子。第二次见梅知,日头刺眼,他脸上又糊了荷塘底的淤泥。
第三次见他,则是在午后兰芝园的书房里。他好不容易哄两位学生睡下,自己也累得睁不开眼了。甚至来不及回到自己的住处,拼起两条竹椅,拉一件披风就睡着了。
或许见这一次也就够了。
他蜷着身体,被宽大的披风裹的严严实实。可是从那日竹帘对面的剪影,不难看出他身材高挑,修长窈窕。
闭眼熟睡的面容,虽然精致,难免有些呆板。可是关以桑记得,那天他满脸淤泥,唯有一双眼睛和一张笑脸灵动活泼,令人难忘。
清水出芙蓉,大概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妙人了。
关以桑翻阅着书房里的功课习作,等待两个儿子苏醒,好考察他们的学业。梅知不是个古板的先生,却是个不错的老师。虽说平日里玩闹不少,可该他教的的,少爷们也都学进去了。
只是习书法的材料有些奇怪。
一人临的是颜体,一人临的是欧体,还有一人根本不考虑笔画,信手涂鸦,将「轻盈照溪水,掩敛下瑶台」句抄了差不多一百遍。
「夫人怎么来了?」
梅知忽然出现在她身边,一把抢走她手里的纸张,欲盖弥彰地收起桌上的黄纸,通通抱在怀里扔到了一边。
「来看看他们的功课。」关以桑点头。
等孩子醒了,关以桑便支开了梅知,在房间里单独与他们问话。该读的书都对答如流,书画琴棋也长进不少。
布置下一篇文章,关以桑便想着出去走走。刚出门,转头便看了窗户边偷听的梅知。
还没察觉的少年全神贯注,为房内挠头苦恼的两位学生加油打气。
「梅公子?」关以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呼——」梅知吓了一跳,「夫人,您怎么能这样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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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的结果是良好,关以桑不觉得梅知作为男师有何失职。
因为关以桑的美言,林行昭最后同意了梅知留下。也正是因为关以桑的美言,林行昭绝不能真心同意梅知留下。
清白平民出身的漂亮侍郎能帮他分担持家与育儿的负担,好让他专心辅佐妻主在官场上的种种。侍郎侍郎,本就是郎主的侍儿。
即使他们真的有些狐媚本事,分走了关以桑本就不剩多少的宠爱……妻主毕竟有四个孩子,现在政事也忙,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是,他选的侍郎是一回事,关以桑自己挑的士子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说关以桑真的喜欢他……梅知不可能被关以桑指派管家,林行昭身上的负担只会更重。而他却可能完全占据关以桑的宠爱,甚至与小姐少爷们更加亲近。
这不是心胸狭隘的事情了,这确实是关乎他切身利益的事情。
「夫人觉得你姑且不错。」林行昭最后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不太好的好话。
但梅知显然不是这样认为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差点就丢了这个职位,听到考核通过的消息,不仅没有一丝欢喜,反而有些埋怨。
但是他也能感觉到,即使关以桑不计较,林行昭对他依然十分不满。
于是这些话,梅知只敢对关以桑说:「梅郎可是孟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