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一路不赶时间,所以几?乎都?是骑马慢走。

江莫时不时回头望去一眼,而后又落下眼皮。

他们一行人在城门口?,不期遇到了另一拨人。但见这拨人穿着暗色蟒袍,腰悬牙牌,面色阴骘,浑身隐隐透着股肃杀之?气。他们几?乎是每人手里皆押着一人,被押着的人身上绑着铁链,面上带着被鞭打的淤痕,眼神无不恐惧颓丧,透着些绝望之?意。

鹿衡玉盯着被押的这些人,突然倒抽了口?气。

慢慢凑近陈今昭,他声音极低的快速道,“是经手的那些人。”此刻他有?些惊疑不定?,他苦寻这些人大半日,却没寻着丝毫踪迹,没成想竟在这里见了个齐全。还是这等情况下!

陈今昭的心猛地提起,目光带些惊疑与揣测的望向那拨人。非是看那些被押的人,而是看那些暗色蟒袍加身之?人。

没等她?暗下揣度太久,为首那人就过来打了声招呼,道是新?上任的北镇抚司指挥使,此番是押送疑犯入宫。并问他们可是亦押送嫌犯入宫。

江莫回头看来,陈今昭就看向鹿衡玉,鹿衡玉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答道,“回大人,我是户部员外郎,此番是经手的公务出了些差池,遂要入宫如实面禀殿下。”

那指挥使点?头,“那就一道罢。”

鹿衡玉遂押着人随着那指挥使一道入宫去了,江莫自觉没他什么?事,带着人直接回了公孙府邸。陈今昭便也回了家,只是这一晚上心绪不宁,不仅记挂着鹿衡玉的事,也惊疑宫里竟会派人插手此事。

这整晚翻来覆去的,几?乎一宿未眠。

而整夜未眠的又岂止她?一人?

江莫刚回了府,宫里头就来人了,来的竟还是御前总管,刘顺。

“大监过来,真是让府上蓬荜生辉,您快快请进。”

江莫赶紧迎上前去,笑容满面的将人迎进他的院子。

刘顺就随着进了堂屋,待示意对方?将下人都?屏退后,就开门见山道,“这里也无外人,咱家就与您直说了,今个那陈大人赠您那画作,殿下有?些旁用,还望您能割爱。”

江莫原以为对方?过来是要问今个户部这事,没成想却提了个让他猝不及防的要求,一时间他就僵滞在那里。

刘顺面上依旧和气,“殿下说了,他私库有?些好物,改日让您去挑些回来。”

江莫忙道,“能为殿下尽些绵薄之?力,是某之?荣幸,岂敢让殿下颇费?大监稍等,我这就去拿来。”

说着就低眼进了里间。他的寝屋设了面多?宝阁,上面放了些奇珍异宝。走到左侧的一处屉格那停了瞬,而后他走了两步,来到居中位置,伸手将一本陈旧的画册取了下来。

刘顺带着画册离开后,江莫的手仍在微微发?抖。

对于他们这些西北旧人来说,殿下就是他们的主公,是他们的君。要让他老叔知道他敢欺君,可能真的会打死他罢。

他恍惚的走进寝屋,从多?宝阁的左侧屉格里拿出那本稍厚的画本。微颤着手翻开封皮,屏息直勾勾细看过去,果不其然,与曾经京官送他那本《巫山集》的画风,一模一样。

他翻阅着,如痴如醉,好似画中人的眉眼,都?化作的另外的模样。

公孙桓得知宫里来人,还挺诧异。

下人道,“刘大监道是寻少爷询问些小?事,还说不必惊动您。”

公孙桓颔首,觉得应是户部的事,便也没多?在意。

昭明殿内,姬寅礼看着案上熟悉的封皮,顿时血液逆流。

早在听闻对方?去书坊寻画时,他就有?所预料了,但预料归预料,却终究不如事实摆在眼前让人来的气血翻涌。

一想到那般玉润冰清似的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翻着这样不堪入目的画册,与其妻子不知如何颠鸾倒凤,极尽淫乐之?事,堪堪一想,他胸口?就刹那腾起暴虐的情绪。

他掌腹用力的按上那本画册,有?一瞬间想用力将其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