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靠近人群就?听见一道清越的声音,“我还是做后锋守卫罢,许久未练,我技艺也多?有生疏,做前锋不大适合。”
熟悉的嗓音入耳,似还是记忆中的清冷,却不似从前那般冷冽。陈今昭脚步略停一瞬,而后面色如常的继续上前。
整个皇城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是那天涯海角,同在京中为?官,若是有心还是能?碰上面的。可自沈砚升迁至詹事府,他们各奔东西至今,彼此竟再未相见。他亦未曾留下只言片语,更未再主?动联系他们,疏远之意已不言而喻。
这世间,聚散离合都是常态,有些人的离开是无声无息的,而成年人的体面,则是不会刨根问底。所?以,虽不知对方疏远的缘由为?何,但陈今昭平静接受这份情谊的疏淡。
又听他致歉的声音传来,“近来詹事府事忙,每每忙至宫里下钥方能出宫。未能与诸位共习蹴鞠,实乃无奈之举,还望诸君见谅。”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又道是湖笔珍贵,劳泊简兄颇费了。
这几日沈砚虽未至蹴场,却让常随特意过来代为表达歉意,并给每人送了份歉礼,是价值不菲的湖笔。
人群中,最数那罗行舟的嗓最响,“泊简兄此言是要折煞吾等!若非吾之过,又岂致泊简兄劳顿至此?我家?中还有一套成武年间的文房四宝,回头送给兄做赔礼,望兄万莫推辞!”
这般发自肺腑的恳切言辞,感没?感动他的泊简兄她不知,人群外的陈今昭与鹿衡玉,却是听得两目充火,鼻孔冒烟。敢情这位仁兄,觉得他对不住的,只有他泊简兄一人呐。
正?唾沫横飞、满脸激动的罗行舟冷不丁被旁边人拐了下胳膊,他不明所?以的顺着对方的指向朝外瞅去?,在对上人群外两人幽幽的目光刹那,就?如被?掐了脖子的公鸭,呃呃了两嗓,就?没?声了。
见到陈今昭他们二人,沈砚眸光微动,朝周围人道了声借过,就?挤出了人群,缓步至他们面前。
“今昭,衡玉,别来无恙。”
陈今昭望着来人,心底微微吃惊。印象中沈砚的形象是清冷疏离中有些锐利的,可如今看来,对方似已褪去?了气质中的锋锐之感,举手投足间尽显温雅端方。
看来是环境磨砺人成长罢。
心中掠过这般想法的同时,她也笑着回道,“别来无恙,泊简兄。”
不着痕迹的拿脚尖踢了下似要闷声不吭的鹿衡玉。鹿衡玉咳了声,这才勉强寒暄了声。
沈砚也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依旧温雅的笑着,“我听说二位在工部、户部各有建树,深得上官重用。得知你们能?在官场施展抱负,遂凌云之志,我亦为?二位贤弟感到高兴。”
他眸光真挚,话语无不真诚。
陈今昭抿抿唇,而后笑说,“当日我有事耽搁,尚未来得及恭贺泊简兄高升之喜。愿兄日后展宏图于庙堂,步步高升,直入青云。”
沈砚低眸,微微颔首,“与君共勉。”
骏马的嘶鸣声打断几人的交谈,没?过多?时,几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过来,稳稳停靠在蹴苑外。
为?首的那最为?奢华的马车上下来一人,披着氅衣,提溜着蹴鞠,倚着檀木车厢,懒懒散散的往人群中打量一圈。很快,其他人也陆续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围拢在他周围。
一行人人高马大的西北文臣们,环胸打量着对面普遍偏瘦弱的京中文官们,皆是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江莫勾了勾唇,解了氅衣扔给随从,抬抬手招呼了声,就?站直身体往蹴苑走去?。
“走了,下场准备去?。”
“好嘞!”其他人应和着,亦纷纷解了氅衣,抛给了各家?随从。
一群着墨蓝色劲装的西北文臣,就?抛着蹴鞠说笑着,旁若无人般的从陈今昭等人的身前经过。
江莫在与陈今昭擦身而过时,眸光不期斜睨而下。
在那张比冬日新?雪还要干净几分的嫩生面庞上定过几瞬,他收了眸光,微垂眼?尾,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