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幺娘在榻边坐了会,总算上榻躺下了。
听着不多时?旁侧传来的均匀呼吸,陈今昭总算能悄悄松口气。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遇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当真令她,苦恼万分。
这一晚上,她脑中思?绪万千难以入眠,一会想袁妙妙的痴缠,一会想幺娘的沉默,一会再忧心?今夜摄政王千岁的态度,唯恐翌日上值时?会再次受到一旨敕诏。
各种纷杂情绪搅得她头?脑昏沉。
在勉强有了睡意之际,她还不忘摸向胸口,惯例检查有无发育征兆。好在尚无征兆,如此她稍稍放了心?,否则,她便少不得要再去抓副药灌上。
但不到万不得已,她着实不想喝,毕竟药性凶猛,她也?怕身子喝出问题来。
这一夜,难以好眠的又岂止一两人。
夜半时?分,昭明殿里宫灯依次点?起?,宫人们或捧金盆、巾帕,或捧绸衣、绸裤,来去无声。
另换了身衣物的姬寅礼坐在榻边,指腹按压额角片刻,方又缓缓躺回寝榻。只是未及片刻,他却骤然起?身拉帐,径自着履踏地,至楎架前捞过外?衣披上,然后就疾步出了内寝。
“从上书房搬些折子过来。”
稍带低沉压抑的嗓音自外?殿传来,刘顺隐晦扫了扫寝榻方向,便麻利安排人加紧速度去取折子。
而他则在稍一思?忖后,就转身去泡了杯专清心?火的莲子心?茶,躬低垂目的趋步亲捧过去。
姬寅礼仰靠椅背随意坐着,接过茶碗时?刚一入口就顿住。
他掀了眼皮,没什么意味的扫过旁边的太监一眼,便端起?茶碗仰脖饮尽茶汤,随手将空碗掷于?案上。
“将你那套宫闱阉宦之习收一收。”不等刘顺屈膝请罪,他已挥手,“出去。”
刘顺躬身后退,一直退到殿前方止。
夏风习习,他就这般垂首低眼候在殿门前,看着取完折子回来的宫人从他眼底迈进殿内,同样也?看着那宫人再次垂手出了殿门。
他就这般一直候着不动,只是竖耳全神贯注细听着殿内动静。在久到他躬起?的背部?隐隐渗出凉汗时?,终于?听到了里面摔折子的响声。
伴随着这声响同时?而起?的,还自喉间滚出的斥声,“荒唐!”
这句斥声,低哑,含怒,又含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