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昭一见,赶紧快步上前?一把拎了她后领将她拽了出来,斥责道,“在家时候怎么说的,不是不让你?乱跑吗!陈稚鱼,你?要再敢不听话,我就让长庚拧了你?送回去。”

陈母这会也喘着气过来,狠拍了稚鱼后背两下,“不省心的东西,也不怕让拍花子偷偷给你?拖走!你?哥说得对,再敢乱跑,那也都别?放灯赏月了,全都回家去,也省得我操不完的心。”

稚鱼吐吐舌头,连连摇头说不敢了。

接下来去往登月楼的一路上,幺娘扶着陈母,陈母拉着稚鱼,在前?面走着,陈今昭抱着呈安则与长庚走在后头,皆是不错眼的盯着,不让她们?离开视线范围内。

虽说天子脚下治安靖绥,但也不是全然万无一失,看紧点总归是无大错。

陈今昭一行人快到登月楼时,就瞧见了站在山棚前?赏着走马灯的两人。沈砚与鹿衡玉自也瞧见了陈今昭他们?,不由迎上几步上前?先?与陈母见礼。

“好?,好?,都是好?后生。”

陈母笑得合不拢嘴,面前?这俩年轻俊后生俊朗挺拔,彬彬有礼,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两人又分别?给幺娘、稚鱼见礼,她们?二人福身回礼。

陈今昭抱着小呈安过来,让他给两位伯伯问好?,沈鹿二人听见孩童脆生生喊沈伯伯、鹿伯伯的声音,顿时有种岁月如梭的微妙感?。

尤其是沈砚,平日里在翰林院时,还总感?觉陈今昭年岁尚小,可如今乍然一见原来对方的儿子都这般大了,心中不免就有种不真实的反差感?。

两人分别?给了呈安个小荷包做见面礼,换来了小呈安对两位伯伯童声童语的感谢。

“今昭,你?跟你?两同?僚先?聊着,娘带你?媳妇跟妹妹去山棚那里看会花灯。”等都相互见过礼后,陈母就抱过小呈安,对陈今昭道。

陈今昭点头,一家子女眷在这的确也会不自在。

但也有些不放心,遂让长庚一道跟着过去。长庚离去前将背后的背篓给拿下来,陈今昭就将背篓直接递给了鹿衡玉。

“里头都是给你?二人带的零嘴,有炸果子、炒瓜子,还有些月团及新鲜佳果什么的,反正你?们?自个看看罢?*? ,都是我娘给塞的。”

鹿衡玉看着这塞得满满当当的背篓,不由感?慨而叹,“我的陈姨,是真疼我啊。”他都闻到味了,里头竟还有炸茄盒。

将背篓里的零嘴分了一半给沈砚后,他抓过把炒瓜子直接磕了起?来,“我瞧着小呈安是真长大了,上次见他时,口齿还不似这般清晰。唉,这时间过得,一转眼孩子都大了。”

陈今昭在旁捶捶有些酸痛的胳膊,闻言就道,“那可不是,成天在家跟他小姑姑吵架,小嘴不利索才?怪。来前?还刚与他小姑姑你?来我往的吵了一架,差点没将他小姑姑气到炸毛。”

听到炸毛两字,鹿衡玉噗呲一笑,因为他想到刚才?惊鸿一瞥下,见到陈稚鱼那乱蓬蓬如疯婆娘般的双丫髻。

“咱小妹的发乱成那般,你?怎也不提醒一下。”

姑娘家哪个不爱美的,若是知道自个顶着这般的模样招摇过市,还不得气哭了去。

陈今昭也满是无奈,“她一路上叽叽喳喳,拉着我娘疯跑乱钻,我抱着呈安追赶都来不及,又哪里抽的出空提醒?”

沈砚回忆刚才?那一幕,也有些忍俊不禁,不由手握拳抵唇忍了忍笑意。

登月楼的斜对面是玉京楼,不同?于前?者于节日时期可面向普通百姓开放,九层楼阙白玉为阶的后者,无论何时却都只专供权贵阶层出入。

此时,玉京楼的九层阙楼上,有人于临窗前?居高临下的无声俯视。手里斜端的酒盏许久未动,他就那般敛眸望着楼下三人谈天说地,开怀大笑,望着他们?的恣肆飞扬,意气高昂,寂然了许久。

他的眸光又缓缓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清新宛如新竹,站在璀璨夺目的华灯之下,身姿挺拔风骨卓然,连那身青蓝色的襕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