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 麻木又刺痛,勉强撑立都难。

她不是没哭过求饶过,望对方能网开一面放她这一回,再跪下去她的双腿怕真的就要废了。可她的哀声?哭泣恳求没换来对方的高抬贵手,得到的只有那?人的无动?于?衷。

那?般不近人情, 又寡情薄义?。

甚至,那?人还要和颜悦色与她说, 让她多与那?炉子说说话, 毕竟他母妃生前最喜欢拉着?她说笑, 如今见了她特?意过来跪拜,一定会万分开怀。

第三夜她出昭阳殿时?, 天际已然破晓。彼时?的她宫装皱湿,面容苍悴,双腿如锥刺每步一颤,形骸狼狈不堪。

这个?时?辰,宫道上已经陆续有来往走动?的奴才?, 虽然她的鸾轿停在十王府外?, 但这一路上有没有人窥探见她此时?的一二狼狈, 她无从得知也无暇顾及。

满心除了对殿内所受屈辱的怨恨外?,还有更多的是对自己双腿的担忧。她很清楚,即便下一夜跪的时?辰不翻倍, 那?她也是再撑不下去的。

百般纠结之下,到底对自己双腿的在乎占了上风。咬了咬牙忍痛做了决定,若是明夜再逼她去跪,那?万般无奈下,她也只能开口兑换另外?一个?承诺了。

公孙桓的消息迟滞些,直到第三日方惊知,这两日朝臣间暗潮涌动?之缘由!得知朝臣私下快要传疯了的摄政王私通皇嫂一事,他失态的睁大了眼,几乎难以相信这是他那?城府深沉、持重沉稳的殿下能做出的事情。

反应了好半晌,他才?算是勉强接受了自家殿下这桩荒唐事。不过他接受倒算良好,在西北之地?小叔娶寡嫂之事也不是没有,就算往重里说也不过是男人的一桩风流韵事罢了,算不得什么。

况且,想殿下北地?浴血十年,每日睁眼目之所及唯有刃光血色,也确实是苦行?久已。那?些年里,殿下日夜只思?着?归京复仇,也是无暇他顾,如今总算大仇得报苦尽甘来,所以就算是稍稍放纵享乐些又何妨?这都是殿下应得的,纵是有些非议,也无伤大雅。

他唯一颇有微词的,就刘顺的办事不力。连满朝的流言蜚语都压不下,那?还掌管什么东缉事厂,还不如就只做个?端茶倒水的宫监得了。

刘顺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是能让宫里的奴才?们闭嘴,但他能去缝住前朝廷臣的嘴巴吗?如今东缉事厂下辖尚未设南北镇抚司,所以他便也只有搜集信息情报的职权,而无缉捕讯问的权能。

也不是没有请示过殿下,但殿下对此没有表态。

摸不准对方的具体态度,他是既不敢擅自行?动?,又不敢不行?动?,于?是行?事就难免束手束脚了。

公孙桓进殿请命后,遏制谣言之责就交由他手。很快,在他雷霆之势的强压下,有关摄政王的风流韵事就渐渐息止。不说完全没有人私议,但起码私下非议的时?候没那?般猖狂了。

在陈今昭等人尚不知情的情况下,摄政王千岁的桃色绯闻就骤然而起,又悄然息止。

三日后的酉时?,陈今昭整装待发?,在临出门前,再次预演了一遍战术动?作。在她的预演中,她上来应是先给?对方一记拳击下颌,继而屈膝顶腹,接着?肘击肩膀,最后是抬腿将其一脚踢飞。

她对自己钻研的这套战术满意极了,甚至有几分小自得,觉得这套行?云流水的打法?、外?加那?能弥补她力量不足的拳套,此行?定能一鼓作气将对方打趴下,一雪她当初受他的那?些窝囊气。

临行?前,她还做了一番拉伸动?作,力求将状态调至最佳。

跟家人打了声?招呼,说了声?她约人蹴鞠去了,而后就绑好腿套、拿好拳套,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陈母等人也皆未怀疑,因为从前陈今昭也有出去与人蹴鞠的时?候,遂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