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想,她人都要废了。

但让她着急的?是,对方好似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在给?刘顺交代完事?情后?,他?那?只搭在纱幔间的?那?只手朝内回缩,瞧着似有重新躺会榻间继续入睡的打算。

陈今昭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别忘了她啊,她还在呢。

心急之下,她只能咬咬牙使出吃奶的?劲,而后?抬起手里箭矢朝那壶口方向拼力一掷。

叮当一声?,箭簇碰到壶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落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唔,差点忘了。”寝榻上的?人终于注意到了她。将帷帐掀的?更开些,他?寻声?朝她望来,嗓音略显低哑,“陈探花?”

陈今昭赶忙不迭朝寝榻方向抬袖垂首,心切道,“微臣在。”

床榻间似有轻笑传来,不过相隔稍微有些远,她听得不大真切。不过好在下一刻,她就听见对方让她歇会的?命声?。

“投掷了这般长的?时间,你也累了,且歇会罢。”姬寅礼单手撩开轻纱幔帐挂上金钩,轻拍了拍左侧位置,“过来坐。”

累极的?陈今昭也没多想,这会总算能歇着了,她自是迫不及待的?抬步远离临窗铜壶这处,堪比逃离噩梦之所?。

直待依着对方的?指示过去在寝榻上落座那?刹,她方后?知后?觉的?惊了身白毛汗!她、她怎么敢坐上王榻的??!

脸色一白,她吓得当即就要?窜起,却被对方眼疾手快给?强按住了肩。

“既无外人,便也无需顾忌那?些虚礼。”

他?的?掌腹温烫有力,她似能感?觉那?股灼灼的?体温由他?掌腹,穿透她身上官服单薄的?衣料,强势侵入她的?肌理?。更让她有几分后?背发毛的?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几瞬,她隐约感?到覆在肩上的?那?股力道,似有朝后?方寝榻按压之势。

不过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姬寅礼将掌腹搭上膝头,侧目看向她,面?色如常的?笑问,“对了,尚未问你,刚才练得如何?投中?几矢?”

陈今昭面?色微僵,眼帘不自觉轻颤垂低,“回,殿下,微臣学艺不精,臂力不足,直至此?刻亦尚未……投中?一矢。”

说到后?面?,声?音愈发小了。

“无碍,此?为小道,不必太?过挂怀。吾命汝勤加练习,亦不过望汝能练练筋骨,好歹莫要?如此?羸瘦孱弱。”他?语带柔和的?温声?慰勉,眸光在她清瘦单薄的?身子上流连两番,微皱了眉,“过于羸弱了,素日还是得多用些饭食,勿要?择食而厌,养好了身子骨方能为国效力。”

这时,送完云太?妃出殿的?刘顺,亲捧了个红木托盘无声?进了内寝。托盘上,放置着两碗安神茶。

姬寅礼端过其中?一碗茶,又示意她去端另完一碗。

“今个你也累了,喝完茶安安神,早生歇着罢。”

陈今昭诚惶诚恐谢过,双手小心的?去端安神茶。

捧着茶碗吞咽时,整个人仍在坐立难安的?想,今夜这位千岁殿下态度着实?亲切异常,亲切到令她都生了些惊恐之感?。

不由惴惴想着,待会饮完安神茶,她得赶紧找机会告辞离开。

姬寅礼喝过口茶汤后?,眸光不由自主就移向了旁侧。

微暗的?眸光无声?的?将人打量。怪不得俗语有言,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心怜,他?现在就有股要?将人好生怜爱的?冲动。

重搭膝头的?掌腹摩挲了两下衣料,他?慢敛了眸光,将空碗置于托盘。待旁侧人也将空茶碗小心放置托盘后?,他?便挥手道,“喝完就回去歇着罢,下半夜里不召你做事?,特允你可去值房里间睡下。”

陈今昭闻言心下一松,正起身要?谢过,却又听对方道,“下回值宿时,接着继续投壶。什么时候壶口中?矢满百,再与吾提外放之事?。”

回到翰林院,她实?在累得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