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痕迹, 细细碎碎, 不知?是被人吮破还是咬碎。
这些痕迹还不过?是其一, 更遑论?其白璧面颊两侧淡淡的指印,以及露出?领口颈侧的半边咬痕。
幺娘指甲抠进了手心, 内心诸多绞动的情绪中,担忧占了上风。她不认为她 ‘表兄’此番情态是宫内的哪个?狂浪的宫女或宫妃所为,毕竟她知?道?对方值宿的地方行走的都是男人或宫监,所以她更倾向于是男人所为。
尤其此刻见对方垂眸缄默坐于榻边,面色不似欢愉模样, 她便?排除了是两情相悦的结果。再?想她‘表兄’既能被允于深夜归家歇整, 那么想来宫里的那个?男人权势不低, 只?怕是个?位高权重?的上官。
“幺娘,给我打盆水来吧。”陈今昭微哑着?嗓子说道?,打破了室内的空寂, “夜里别折腾的去烧水了,直接打盆凉水过?来就行。”
幺娘低头出?去后,陈今昭起身脱了身上的官服挂上了木架。这身青色官服,除了内里没有层层补丁外,外表若不细瞧的话看起来与她之前的那件别无二?致。
这件做旧的官服,显然不是一两日之功。
陈今昭的目光从这件官服上收回,抬手慢慢解了身上衣服的细带。素白的中衣,亵衣,皆是新做的,衣料皆是上好的绸缎。
深吸口气,她抛去脑中的杂念,将衣服亦挂上了木架。
幺娘端盆进来时,险些被眼前场景惊得摔掉手里的水盆。
但?见那玉骨冰姿的身子骨上,诸多痕迹深浅不一,层叠覆盖的指印、布满全身的吮吸唇印、以及几处瞬丧心病狂的噬咬齿痕,更别提无处不在的搓弄揉磨的痕迹,周身皮肉没处好的,打眼望去简直触目惊心。
“不必担心,我的身份暂且没有暴露之危,毕竟宫里那人非是龙阳之好。”陈今昭让幺娘端水过?来,浸湿帕子绞好后轻轻擦拭着?胸口,可纵是力?道?放轻还是没忍住嘶了声。缓了缓,她继续道?,“幺娘,那物?在亵裤上缝紧些,力?求再?贴身点。”
她今日亦能感到对方的避讳。他那全程恨不得远躲着?她下边身子、不肯碰一分一毫的架势,如何还能让她看不明白对方的性向。更遑论?,还有对方榻间失语吐出?的那句,更是让她确认了些事情。
现在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些年出?于谨慎,饶是没人怀疑她的性别,自己依旧做的全面。否则就今夜这番突发状况,她怕是难以收场了。
打湿的巾帕擦拭着?胸口,忍着?针扎似的疼痛,她心里不住盘算,得尽早去工部任职。她得早些做出?功绩来,好歹争取在朝野中有些举足轻重?的地位,让对方动她时亦有所顾忌。
幺娘低了眼,不去看那被吮破的红肿ru尖,此刻亦好似明了对方要她去抓药的用意?。半月来那副药只?抓了四回,还得再?抓个?六七回方能抓齐,想至此,她不免暗暗心道?,得抓紧些时间将药给凑齐了。
卯时过?后,宣治殿前净鞭三响,文武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迎摄政王千岁入殿。
见今日朝议那位殿下并未带新君过?来,跪迎的众廷臣们皆暗松口气。与这位千岁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们就算再?愚再?钝也都多少摸清了这位的一二?脾性,譬如此刻,其未携新君过?来就代表着?对方心情尚可,朝议时候多半是好说话的,反之,那便?代表这位心情极恶,朝议时会?冷眼旁观那位傻新君上蹿下跳又哭又叫的踩踏群臣脸面不说,还会?事不关己的让他们将奏请的折子呈递新君,丝毫不管廷臣们的死活。
金碧辉煌的銮殿内,被禁卫军簇拥入殿的摄政王拾级而上,至龙椅左侧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撩袍落座。
禁卫军持戟而立,朝臣文武分列,持笏再?拜千岁。
“诸君不必多礼,都起罢。”
上座之人抬手,笑着?叫起。
众廷臣心中稍定,有心人已经开始暗暗盘算起来,趁着?这位心情尚好时,有些折子今日或许可以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