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的曲风,再加上赛恩夸张的肢体动作,轻易就挑动起贪玩的年轻人,他的朋友们先跳起来,很快的,越来越多学生站起身。
终于不用被规范的舞步拘束,男孩们肆意地跟随节奏,跳起乱七八糟的舞蹈。
“等,等一下!”
失控的场面让安雅不知所措,可是她制止的声音被淹没在音乐和学生的欢呼声里。
跳得上头的学生们团团围住她,他们都穿着乌鸦似的校服,身着白衣的安雅像一滴牛奶掉入墨水中。
突然有人捉住了她的手。
乌泱泱一片中,两滴另类的色彩相撞。
那一头红髮,大概是一滴甜美鲜红的石榴汁。
赛恩的头垂得很低,在亢奋跳跃的人群里,偷偷吻落她的指尖,又抬起头露出阴谋得逞的得意眼神。
周围没人发现他的小动作,或者发现了也不觉得怎样,跳舞就得这么任情恣性才痛快。
“来吧,夫人!”
他喊得很大声,拉住安雅任性地旋转一圈又一圈,周围的几个学生也跟着起哄,光影在他们手舞足蹈的间隙中摇摇晃晃。
训斥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她摇头晃脑又被第二个学生捉住手跳舞,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裙摆在选择,天花板在旋转,她在人群里转了一圈,又回到赛恩的身边。
“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他大喊,跳起调皮的舞步。
安雅晕乎乎,脚跟好像踩不到地板了,突然间,她也不想思考太多了。
她故意踩了赛恩一脚,骂他在捣乱。可双脚很快就跟上男孩的舞步,笨拙又快乐。
身体很久没有这么轻盈,她沉醉在音乐、笑声和过于梦幻的彩绘玻璃中,还有赛恩灿烂的笑容,像那头红髮一样永不枯萎。
他们十指紧扣,明显超越师生该有的界限,可安雅莫名不害怕。
周围的学生像振翅飞翔的乌鸦群,她和赛恩躲藏于此,偷偷牵手,偷偷约会。
当乐声进入高潮,学生齐齐跳跃连地板都在震动时,一声突兀的敲击声响彻,热闹的舞曲瞬间静音。
所有人停止动作,整齐划一朝门口望去。
巴斯克维尔教授站在那儿,严肃的面容、冷酷的眼神,他的不满随着黝黑的影子,席卷室内。
学生们都被震慑住,心虚地低下头颅,花窗乐手也逃跑了。
人群后,安雅已经松开赛恩的手。
赛恩低头,缓缓握紧空落落的手掌。
“我记得你们该学的不是这种舞蹈。”
阿克塞斯走进室内,手上的权杖又一次敲击地板,所有学生的肩膀猛地瑟缩。
“他们已经学会正式的舞步。”安雅站到学生的最前面维护他们,“他们学了整个下午,现在只是放松一下而已。”
“现在还有时间让你们放松吗?”阿克塞斯利剑似的眼神一一扫过大赛的选手,“五天后就要出发,你们是想在大赛里取胜,还是只想在舞会上当交际花?”
校长严厉犀利的责问,让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安雅走到阿克塞斯跟前,想再为学生们说几句,一道轻柔的女声先从门外传来。
“在舞会上大放异彩也挺好的,吸引异性也是年轻人重要的修炼。”
安雅侧头望去,阿克塞斯眼睁睁望住妻子眼里的倒影,从自己变成那个人。
一个纤细的人影从阿克塞斯身边走出,恰好走进阳光里,金色长髮、丝绸长裙、像精灵似的微尖耳朵。
是好久不见的墨莉。
学生们一片惊呼,人群后的赛恩脸色阴沉,啧了一声,碍事的家伙回来了。
安雅忧郁的眉眼顿时舒展,眼神和嘴角难掩欣喜,她像涌出水的喷泉活了过来。
妻子转瞬的表情变化,阿克塞斯都看在眼里。
出乎意料的,他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他只是默默将安雅溢于言表的喜悦看在眼底。
自从煤心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