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几个一年级生正做着魔药课的小作业,他们排排坐在碗口粗大的人骨花藤蔓上,一边唱童谣哄藤蔓睡觉,一边小心剪下魔药课需要的嫩叶。

墨莉时而跟她聊天,时而转头叮嘱孩子们别剪到自己的手指,或者是藤蔓的本体,它会痛到把他们甩下去,然后钻进墙壁内的水管哭一整晚,让全城堡的人都别想睡觉。

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里,墨莉用话家常的语气,冷不防抛出这一句。

她已经试探好几次了。

安雅没否认,只歪着头哼哼笑两声,阳光碎发下的颈项纤美挺长,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像春日生机勃勃的花枝。

“真的不跟我说吗?”墨莉装出可怜的语气,旁边的金线球也变作小猫模样,跳上安雅的腿,撒娇着蹭她的手背。

“之后会跟你说的。”安雅被蹭得发笑,轻拍猫咪一下,把它拍回成金线球。

“是什么秘密,只能跟我们的小吉伦分享?”

墨莉不太喜欢吉伦,这类求知欲很强的学生在魔药课就像脱缰野马,不爱照着课本上的配方,总要尝试各种稀奇古怪的偏方,然后把课室搞得一团糟。

“你猜猜看,为什么你那个配方是偏方,而课本上的配方被官方收录了呢?”墨莉强撑着笑,但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抬起手重重指向吉伦的坩埚,“因为会变成这样!”

应该盛满浅蓝色液体的坩埚里,只有粘稠恶臭的液体在翻腾,似乎快要长出触角,还时不时传出老人作呕声。

无论惩罚几次,吉伦下次还敢,还煽动了其他学生一起造反,墨莉只想把这群爱瞎鸡巴乱搞的学生都捆起来丢进大锅里煮。

当发现安雅和吉伦走得很近,墨莉的心一下揪紧,也不知是害怕又来一只臭虫,或者只是单纯对这个学生的应激反应。

可很快,她就发现那对师生在眉眼或肢体的交流,都毫无一丝旖旎或暧昧。

他们的相处……更像是一对在密谋去邻居家冒险的小朋友。

可无论她怎样盘问,安雅都只笑着低头,说是件很小的喜事。

“我不想太张扬,墨莉。”安雅的笑增添半分落寞,“我想一个人偷偷开心就好。我害怕如果笑得太大声,马上就会发生不幸的事。”

月满则亏,乐极生悲,安雅经历太多次,她不敢过得太快乐。

墨莉听罢没再说话,她只看着安雅缝补的手势,利落灵活,金线翻飞,很快就缝好一片树叶。

在他们年轻时,眼前的大小姐其实不会针线活,她所有破损的衣服,都是她的母亲和他缝补的。

安雅连穿针都不帮忙做,只会依靠在他的肩上,得寸进尺要他在破洞处缝出一只小猫猫。

当墨莉再回来时,安雅的针线功夫已经很熟练。在他们都离开后,她学会自己缝衣服了。

墨莉低头,强忍住涌上鼻间的酸涩。

安雅误以为墨莉有小情绪了,决定让她对自己在做的事情有点参与感。

“那你给我一个喜欢的名字吧。”

“名字?是什么用途的名字?”

“你就给我一个名字就好,什么名字都可以。”

“那就,夏浓吧。”

来自野梦谷最长的一条河流名,自然、宁静、纯洁。

这个问题,安雅也在信里问了阿克塞斯和赛恩。

阿克塞斯给了“路易”,简单、古老且具荣耀含义,是他的风格。

赛恩给了“丽贝卡”,优雅、浪漫,象征智慧,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安雅新书的三个主角都有了名字。

那几本杂志压在书桌的最深处,时不时就会被安雅翻出来,每次阅读都是不敢置信,当再次确认不是做梦时,她又会傻笑个不停。

在她把旧手稿都搬出来后,最开心的莫过于吉伦,就像只掉进谷仓里的老鼠。

他不止是安雅的第一个读者,也成了她的小编辑,帮她修订一些错误,还会和她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