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哄安雅入睡后,墨莉悄悄下了床,点起水烟深深吸了一口,钻在她五脏六腑里的疼痛才稍微缓解。
她来到书桌的烛火前,取出那一根红色头发点燃,指尖松开,注视它在半空飘散,像只飞蛾燃尽成灰。
刚刚安雅说起和赛恩的事,虽然说得蜻蜓点水,但是墨莉听得出藏在她字里行间每一个微小的不自然停顿。
她在回忆,并再一次陷入那些曾萦绕在心头的缱绻情愫里。
或许回忆的过程只是瞬间,但那个瞬间是墨莉无法介入的,那是专属于安雅和那个年轻男巫刻骨铭心的永昼。
烛光摇曳,烟雾萦绕,金髮女巫那副柔美的面孔有种诡异的森冷。
碧绿眼珠转向一侧,书桌没有关好的抽屉里,隐约能看到一叠没拆封的信,火戳印章上是巴斯克维尔的家主才能使用的家徽,一只昂首尖啸的恶犬。
啊,恼人的臭虫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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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 0022 第二十章 最危险的(200珠加更)
无独有偶,赛恩也觉得安雅身边的臭虫真的很多。
“刚才上课时,安雅夫人的白衣服透着光,我好像看到了她的内衣……”
“啪!”
图书馆里,两个五年级生在书架后一直低声说着魔法史老师,说得尽兴时,突然书架上的一本砖头书掉落,砸在了其中一人的脚上。
那个人吃痛扶着脚正要发火,就见到赛恩慢悠悠从书架后走出来,两个五年级生立刻噤声。
他捡起那本书拍了拍,狭长的双眼才抬起,扫了他们一眼,毫无歉意。
“真不走运。”
他挺直身躯的影子笼着两个五年级生,眼底满是挑衅的压迫感,两个男生心生惧意,搀扶着赶紧离去。
他们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这个学长了,已经落荒而逃了,背部还能感受到学长冷眼射向他们的视线。
两个五年级生很快消失,可他们刚才的话还是像苍蝇一样,在赛恩的耳边环绕不去。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座城堡里的苍蝇这么多?
低年级的都认为安雅夫人是一个哑炮好欺负,总想作弄她,赛恩每次在餐厅或寝室听到他们密谋,都会以牙还牙,用他们口中的招数对付回他们。
有一个二年级生在魁地奇训练时,故意把游走球往夫人寝室的窗户打,被赛恩飞速拦截,用扫帚尾巴打回他的脸上。
那个二年级生被打下扫帚断了一只腿,哭哭啼啼被同学送去医务室,赛恩被胖教授惩罚,不准使用魔法,抹干净所有的飞天扫帚才能吃晚餐。
最后一根扫帚抹干净上完蜡,上弦月早已高挂夜空。
窗外月光携着寒雾濛濛照入,赛恩往外望去,发现这里能看见夫人的寝室,雕刻玫瑰与藤蔓的蔷薇花木窗框里已亮起烛光。
朦朦胧胧,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好像还看到了夫人正坐在书桌前。
也不知道夫人最喜欢的蓝色墨水用完了吗?缺了角的那个金属蝴蝶书架修补了吗?他跟她讨要的那枚书签,她还夹在绿色封皮的那本书里吗?
赛恩靠在窗户,凝视那个寝室许久许久,直到那里的烛光熄灭了,他才回过神来,垂下乌睫的面庞半明半暗,孤寂消沉。
赛恩以前一直专注自身,很少搭理外界,时间和精力都放在魁地奇或跟老师打架,可现在他的朋友都说他很奇怪。
好像变成了一只易受惊的老猫,有时默默在角落忧郁,有人路过时又突然要挠一下。
他们都没注意到那些低年级生说出的话,自然不明白赛恩为什么欺负学弟。他们都没正经谈过恋爱或喜欢一个人,自然也不明白赛恩为什么变成了一只受惊的猫?
他们不明白,那是一种患得患失,那是一种占有欲。
赛恩其实也不明白,他只知道他不想别人欺负夫人。
更不想别人靠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