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落了满地,帷幔后那个人侧躺在床上,破碎的身体蜷缩着。安雅爬上去,从背后抱着他,抱得很紧,一遍一遍吻着他背后的伤疤,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哦,安儿……”墨菲的声音模糊,像是刚醒来,转过身看到她,湿润的碧眼迸发出喜悦。
他说:“你终于来了。”
“我等你等得太迟,自己先睡下了。”
墨菲睡眼惺忪,似乎没看到安雅眼角的泪,他拥她入怀,温柔的嗓音不断说着你来了就好,你来了就好。
安雅紧闭嘴巴扼住声音,在他怀里哭得更凶。
其实墨菲没说实话。
久久等不到安雅,哪怕身体里的魔药即将褪去效果,骨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疼,他还是强拖着身体出去找她。
可在走廊拐角处,他看到了那个年轻男巫抱着安雅进了卧室。
那一刻,墨菲觉得身体的每一处都很痛。
远处隐约传来学生的交谈声,宴会已经散场,他强忍着骨头皮肤融化的剧痛,狼狈躲回地下室。
虚脱倒在床上时,他已变回那副丑陋的身体。
墨菲看着镜子里爬满火烧疤痕的半边身子和脸庞,又想到刚刚看到的赛恩·威尔逊,那么的年轻强壮俊美,墨菲曾经也像他那样意气风发,气焰比他还高涨。
可如今,他只是个从地狱爬回来的残缺之人。
皮肤永无休止的灼烧感、五脏六腑永无休止的绞痛,身体的痛心灵的痛,每一个都痛得他想尖叫。
他没有去摸来水烟麻痹神经,他知道唯有安雅才是他的解药。
可安雅不在这里,她在那个年轻男巫的身边。
墨菲该怨她失约,该怨她辜负了他,可墨菲不舍得,他永远都不舍得对安雅不好。
他从枕头底下找出一个怀表,里面有张会动的老照片,13岁那年的鬼神节被剪裁凝固于此。
扮成仙女头戴花冠的是小墨菲,脸上涂抹颜料扮鬼怪的是小安雅。安雅手上拿着他送的花,他遵守传统,郑重吻向她的脸颊,两个人笑得很灿烂。
墨菲痴痴望着那张照片,依靠咀嚼美好过往来止痛。
他一直盯着照片,迷迷糊糊地睡去,做起无法醒来的噩梦。
幸好,安雅来了,把他从噩梦里解救出来。墨菲抱着她,心里怎么还会有怨,只有满满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隔天的两人都很有默契,不再谈论昨晚的事。
只是变回金髮女巫的墨莉看到安雅睡裙上的药草痕迹时,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神还是凝重起来。
星期三的魔药课,又一锅魔药摆在赛恩面前。
“你们都即将成年,有些重要的事情也不该避讳。”墨莉踱步在长桌间,“你们眼前的这锅或许对男巫而言是最重要的魔药之一,它叫作夜茶。”
此话一出,一些学生就露出惊异的神色,开始交头接耳,墨莉没有制止他们,还顺着说:
“是的,就如你们所想,这是男巫的避孕药,喝下去后就能抑制精虫,就算发生性行为也不会让对方怀孕。”
说着说着,她的脚步转了个弯,看似漫不经心地走到赛恩面前。
“孕育生命是一个很慎重的事情,在发生亲密关系前,自己调好避孕魔药喝下,是男巫的基本礼节和义务。”
墨莉嘴角还带着笑意,可注视赛恩的眼神却越说越冷,怒意隐隐浮现:
“只懂得自己贪图享乐,让女性承担生育风险,是一个极其无礼、粗鄙、堕落、蔑视的行为。任何女巫都不会跟这种人有亲密的关系,你们同为男巫也需要唾弃鄙视这种同胞。”
她这番话夹枪带棒,在抨击着眼前狂妄不知后果的年轻学生,赛恩也一直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其他学生不明所以,但都被墨莉教授的气势压得不敢说话。教室一时寂静得连根针掉地都能听到,直到墨莉教授又再开口:
“你们如果不想年纪轻轻就犯下这种过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