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莉卸下了面具,沉默疲累地靠向安雅的肩膀,两人依偎着静默无言。
突然,安雅心有感应,往楼下望去,发现赛恩并没有走,他回头望住她们,兴奋之情在脸上凝固,宽肩像被抽走骨头似的耸下。
前方的队伍已经跑远,白茫茫的雪地里只剩他一人。
原以为赛恩事后会跟她闹会发脾气,没想到再见面时,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脸埋进她颈窝,头发蹭得安雅发痒,低垂的眉眼有些可怜:
“夫人,我是比你小,也没其他人跟你相处得久,可我会努力去了解你,会一直对你好的。”
他好像长大了。可是安雅莫名有点伤心,有点不想他这么懂事。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安雅抚摸他的脸和耳垂,她想满足他,或许她可以偷偷勾件毛衣给他。
赛恩抬起头,鬓发毛躁,眼睛雪亮,说自己的确有件想做很久的事。
他放下了安雅的头发,绑成了多股大大小小像麦穗像麻花的辫子,眼花缭乱翻来覆去,层层叠叠,在后脑的位置挽成了发髻。
这比安雅平时呆板简单的发髻复杂精致多了,灵动俏皮,宛如少女,安雅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以为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那时的她才不挽发,一头卷发随意披落,像随风飘飞的藤花,像直流而下的瀑布。
有时妈妈帮她洗澡时,还会从她的头发找出叶子或昆虫翅膀,骂她是个野姑娘。
“好看吧?”赛恩弯腰同安雅一起看着镜中的她,笑容自满得意,“残夏堡的男人都会给家里的女人们编髮,我从三岁时起就是摸着我奶奶的辫子长大的。”
他端详起自己的杰作,满意自己的手艺没有生疏。安雅从他的话里突然意会到什么,被刺痛似的低头,掩下自己的眼神。
什么家里的女人……她才不是。
“喜欢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