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封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眼神堪称冷酷,“就算和离书不签,方家人也总有办法。你猜,他什么时候会屈服?”

我一点都不懂贺封这永远莫名其妙的情绪起伏,刚刚还挺好,转眼又不高兴了。但他终于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像是等我回话。

以我对方景秋的了解,他比他看上去的要叛逆执拗得多,认定的东西就算是撞破南墙也绝不回头。也不知该说是我对他有信心,还是说我对自己有自信:“他哪天要是说愿意签,我亲自登门把和离书送过去。”

我只是想表达要想方景秋松口这一事之不可能,但我没有意料到贺封脑回路竟如此清奇。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还想去看他最后一眼?”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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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愧良愧,我在贺封心中竟是如此痴情之人。

见我目光丝毫不掩诧异之色地直直望他,他颇觉不堪:“我、我只是……”

我止住了他的话头:“不必说。”

“我是与他有情分,但也不如你想的那么……”我思索着用词,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只好岔开这段,“无论如何,我对婚姻负责,也尊重他的决定。”

他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你对他实在很好的。”他低声说,“我打听过,你们在国子监读书,同窗共寝,嘘寒问暖……”

我听得头大,忙喊停:“那是他身体不好,我只是单纯尽同窗之谊。你要生病,难道我不对你好?”话虽如此,其实我从未见过他病得要命的时候,难得受点风寒也跟没事人似的。放以前,他要是哪天喷嚏加鼻涕地出现在我跟前,我估计还得笑话他也有今天。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毕竟他与我是成了亲的,出于人道主义我也得抱着他哄哄:“你要难受了我肯定也心疼。”

贺封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我摸不准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觑他一眼,他还是一脸高深莫测。

噢,看出来了。

这是压根不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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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的事很多都是操蛋的,老天爷酷爱唱反调,你以为怎么样,事情就偏不怎么样。比如说我以为我能与人成亲平平淡淡过一生,老天爷就不让我好过,泼洒一大瓢狗血,把我搞得鸡飞狗跳,还把我以为和别人简单的关系变得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