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战战兢兢中过了一夜,第三日正是朝会日,魏煜重伤,魏晔不得不出来稳定民心,结果他刚一坐下,众臣就急急上奏,说昨晚城中出现了怪事。

“昨夜城中有狐狸叫了一夜,整个京城的人都听见了,城中百姓都在传,说这是天降异象。”

“不止如此……有人还曾亲眼看见那狐狸,据说……那狐狸会口吐人言……”

魏晔袖子下的手微微抖了抖,“口吐人言?”

“是……据说很多百姓都听到了,他们说……说……”

魏晔一拍龙椅,“说什么?!”

“说……国师欺天,神明降罪……”

“放肆!”

殿中臣子齐齐跪地,高呼恕罪。

魏晔胸口剧烈起伏,一脸铁青道:“这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想用这种方式来动摇民心!”

“陛下的意思……”

魏晔当机立断:“传旨下去,不准百姓议论这些东西,今夜开始,派守城兵卫在各街巷巡视,一旦发现可疑人等,立即处死!”

他本以为这样的重罚就可以遏制住京中的风言风语了,不想还没等到夜里,宫中便又出了事。

内侍带着御厨匆匆来报,将一张血淋淋的布帛呈到魏晔面前。

鱼腥味扑面而来,魏晔皱眉凑近,就见展开的布帛上写着八个大字国师欺天,神明降罪。

他一巴掌将那布帛挥开,冷声下令,封锁消息,禁止一切信息外泄。

可是此时的他不知道,找到布帛的并不只有一个御厨。

第四天,便是百姓们给雨霖的最后期限,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却仍不时地朝宫门口张望。

“重伤未愈”的魏煜坐在一旁,淡定道:“看来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有找到那位萧公子啊……我听说国师欺天的事已经在民间流传开来了,国师大人请务必小心。”

奇异的狐鸣、诡异的藏书……这些都是这两日老百姓们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他们本来也只是半信半疑,不想魏晔却在此时下了旨意,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虽然大家都不再公开谈论了,可心里却已经默认了狐鸣藏书都是真的了。

雨霖也知道捂嘴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是要用事实让众人信服,但过去的这三天里,他的手指头都快掐断了,依旧没看见一滴雨,他不死心地又试了其他术法,结果更是让他浑身发凉。

他什么都做不到了。

回想起几天前那些人要冲上祭坛的画面,雨霖就吓得直打哆嗦。

若是这次再失败,若是失去了国师的地位,若是魏晔被废……

他闭上眼,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就在雨霖即将绝望的时候,宫门外传来急促凌乱的马蹄声,几个骑马的侍卫冲进宫门,雨霖瞪大双眼,他已经看见了,那个名叫萧白缈的年轻人,正与杨柳风同乘一匹马,由侍卫们带着朝他们飞奔而来。

“陛下!找到了!”为首的侍卫将萧白缈和杨柳风带到魏晔面前,“多亏了杨将军,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这位。”

魏晔瞥了眼杨柳风,随后缓和神色,让萧白缈上前。

“我知道陛下召我是让我做什么。”萧白缈慢条斯理地道,“可是陛下,您有没有想过那些是真的?”

魏晔的表情当即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国师缘何能成为国师,天帝如何能成为人人信仰的神灵,陛下比我更加清楚。”

“放肆!”雨霖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道:“天帝和陛下怎是你可随意议论的?!”

他环视四周,发现除了一直低着头的宫人,其余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他,显然,他们都已经听到了萧白缈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啊?”杨柳风问,“不是国师说他能与天帝沟通吗?说来以前好像没听说过有天帝这尊神灵啊……”

众人的表情更诡异了,这么多人都没听过一尊叫天帝的神灵,偏偏雨霖来了之后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