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笼罩了整个大元的骗局被拆穿后,人们最先要做的还是要扭转国运,将扭曲的一切掰回正轨。
这些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首先便是是如何淡化这场丢人的闹剧……史官们最擅春秋笔法,便将雨霖写成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妖道,说他用自己的力量控制了皇帝,于是一切就都变成了妖道强迫,人们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接受这种说法,在解决了这段丢人的历史的同时,还顺带解决了大元未来的问题雨霖那番“先皇亲自下旨”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但这几年来,魏晔确实没有为大元做过什么事,一应政事都是魏煜在处理,比起一个昏君,人们自然更希望这个国家能由一位有才干的君王来领导,于是他们先前的洗脑又派上了新用途先皇会将皇位交给新帝,都是因为被国师的力量操纵,并非出自本愿,眼下让魏煜登基才是名正言顺的。
至于魏晔和雨霖,在这场闹剧结束后,二人就被囚禁了起来。
国师观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只剩下满殿金红纱缎垂落在地上,曾经泛着暧昧光泽的布料如今已经被踩踏得脏污一片,在空荡荡的宫殿中更显萧索。
殿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殿内,坐在椅子上的魏晔动了动,慢慢抬起头来。
短短几天时间,他便已经从高高在上的帝王跌落成了蓬头垢面的阶下囚,他看着魏煜朝他走来,不怒自威的模样确实比曾经的他更像一个皇帝。
国师观里无处落座,魏煜便站在了魏晔面前。
“参见陛下。”
魏晔讥讽一笑,“我如今只是一名阶下囚,四弟还叫我陛下?”
“名义上,二哥如今还是大元的国君。”魏煜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极尽嘲讽,“二哥找我是有事吗?”
魏晔沉默片刻,直到魏煜似乎是站累了,换了个姿势,他才缓缓问道:“他还好吗?”
他问的当然是被关在旁边寝殿里的雨霖,之前他还隐约能听到雨霖的声音,可是随着时间推移,雨霖那边慢慢就安静了下去,他无法辨别雨霖是否还安全,只能在这个时候询问一下魏煜。
魏煜挑了挑嘴角,“他挺好的,刚被锁起来的时候还会大哭大叫,现在老实许多了,只是总喜欢喃喃自语,说自己就快要死了之类的。”见魏晔眼中闪过不忍和恨意,魏煜又轻飘飘地道:“二哥不用担心,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人锁住了他的手脚而已,没有对他做过别的。”
他说的是自己没有对他做别的,但若是手下的人做了什么,只要没人上报,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四弟……”魏晔艰涩地开了口,“二哥求你,你早已掌握了实权,并不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能不能……能不能把这个虚名留给二哥?只要你肯,二哥可以永远”
“不能。”
他话没说完,就被魏煜冷冷打断了。
“二哥真是深情,宁愿一辈子困于囚室,也要保住雨霖一条命。”魏煜讥诮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只要你在这皇位上一天,雨霖便可通过你多吸取一丝国运,凭什么你的深情要用整个大元的国运去成全?你有片刻为大元的子民考虑过吗?”
“况且在臣弟看来,你这深情打动的只有自己啊,至于雨霖,他不过是拿你当个续命的工具罢了。”他突然压低声音,轻声耳语道:“你知道雨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愿意做我的禁脔,只要我登基后能允他将命数与我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