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杨柳风猛地一脚踹开殿门,扑到萧白缈的身边,抱住他的大腿。他大概是在外面听到了萧白缈的话,语无伦次道:“你要离开吗?真的要离开吗?你舍得丢下我,丢下你的信徒吗?”
“为什么舍不得?”萧白缈的声音越发冰冷,“我不需要信徒,也没什么舍不得,你真以为神明会对你们这些凡人动情?别异想天开了,神明,从来都是无情的。”
“真的吗?”魏煜咳了几声,慢慢撑起上半身,“可是你还是出来了,若你当真无情,怎么会在意这些?”
“你若不想留在这里,那我们就去问仙峰陪你。”杨柳风道。
萧白缈:“……”
“我们也不想的,只是你总是喜欢悄无声息地消失……”病重的魏煜语气虚弱,“求你,好好地看着我们,就算你真的对我们毫无感情,至少让我们来爱你,你不想亲眼看看被自己拯救的国家,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爱?”萧白缈愣了下,这个字眼从魏煜口中说出来还真令人意外。
“我知道你不信。”魏煜的表情里竟然多了丝无奈,他紧紧牵着萧白缈的手,“但至少给我个机会,别这么着急走,可以吗?”
“而且问仙峰上只有你自己,虽然美,但是一定很寂寞吧?”杨柳风宛如一只委屈巴巴的大型犬挂在萧白缈身上,“你留在这里,我们一定会天天陪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好吗?”
一阵凉风从殿外吹了进来,两个人齐齐打起了喷嚏。
萧白缈不由看向外面,服侍的宫人都忧心忡忡,整个大元都指望着魏煜,他一病,所有人都没了主心骨。
他最后看了眼殿外的人,转头一巴掌甩在魏煜的脸上。
魏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萧白缈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元子民需要休养生息,我会选择帮助你,只是因为你曾是先皇属意的储君人选,皇帝被废,摄政王登基也算理所应当,但是……”萧白缈的声音平板得听不出一丝感情,“但凡你有一丝懈怠,我定然会废了你,亲自接手大元。”
魏煜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却并没有为他话中“谋权篡位”的意思而感到愤怒,反而欣喜若狂。
“你是说,你答应留下来了?!”
萧白缈甩开他的手,“起来。”
当天,魏煜和杨柳风的病奇迹般地好了起来,三日后,摄政王顺应民意登基为帝,同一天,被关在宫中的魏晔暴毙而亡,被关在另一间寝殿里的前国师雨霖也在同一时间离世。魏煜以国库银两都用于赈灾为由,没有给魏晔办葬礼,将两人的尸身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魏煜登基后,励精图治,还封杨柳风为护国将军,两人君贤臣忠,成为一段佳话。只有一点,传言无论臣子如何劝谏,魏煜始终不肯立后选妃,振国将军杨柳风也是一样。为此,民间还一度流传着陛下与杨将军是一对断袖,甚至催生出了不少二人的话本。
只有和他们最亲近的人才知道,陛下登基那年,在宫中大兴土木,新建了一座名为望仙楼的宫殿,里面住了一个银发白衣的美人,他有着一张漂亮却有些冷淡的脸,与遍布大元的山神庙中的神像一模一样。
之后几年,大元一直风调雨顺,百姓的生活逐渐恢复,新帝登基第五年,雨霖窃取国运的影响完全消失,大元已然恢复到先皇在世时的繁荣昌盛,同年,人们突然发现,宫中竟然莫名其妙多了一座名为望仙楼的宫殿,然而谁也不记得这宫殿是什么时候建的,又是谁住在里面。陛下百思不得其解,命人将自己登基以来的起居注都翻了个遍,才在其中得知,这望仙楼是他为自己的皇后建造的。
然而所有人都说他不曾有过皇后,他自己也不记得,但他直觉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于是开始疯了一般寻找这位“皇后”的痕迹。
可惜除了那座空荡荡的望仙楼,宫中真的一丝与皇后有关的痕迹都没有。
直到有一日杨柳风入宫,说起他在自己卧房中找到一个人偶,那人偶栩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