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奢延向他举杯:“我看了看门狗的影像,确实是非常精彩的追逐战,敬你和你的那位朋友。”

“问题就出在这里。”林酒眠看着他的眼睛:“你并没有杀死我的意图,只希望能活捉我。而我们逃出看门狗的攻击范围后,你完全能肯定我没有通过下水道逃走,这时正确的思路是沿着出口公里辐射三十公里,全面封锁交通要道,调取录像,盘查公共关卡工作人员。但我关注各方动向,只听说一堆宪兵穿着胶靴在没膝深的污水里放了三天无人勘测机。”

“这件事证明你并没有与周池互通情报。而你留下了那副眼镜,孔雀开屏般展现你的存在感,如果你不是有过度的表现欲,就是想与我对话,却又不想与周池分享。”林酒眠说:“所以我来到警局,点名要找周池,我相信你一定会来。”

关奢延轻轻击掌:“真是精彩的论断。”

“而你也确实来了。”林酒眠直起腰身:“我是正确的。”

“那你认为我想对你说什么呢?”

“我不关心。”林酒眠微笑:“无论是哪方面,我都不关心。”

“但你是个生意人,比起其他人,我更愿意与你对话。”林酒眠将一张照片压在桌上,向他推了过去:“左右逢迎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现在我想要点更实际的东西,我想你对这件事一定有兴趣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

关奢延掀开照片,里面白色布襟上,用金红色绣线绣出的葵字。

“真不错。”他轻声说:“我的记忆力果然没什么问题。”

墨衷把狙击枪和瞄准架拆卸,分类,装进棒球包里。

尽管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是只凭借肌肉记忆,他就能完美地做好这一切。

林酒眠离开梅子街时,手环的警报直接发送到了他的终端上。那时他直接推掉了和其他人交换情报的会面,沿着定位赶来这里。

他没有过分地担心,因为手环的生命监测系统监测到林酒眠的体征没有异常波动,这证明他没有受到任何袭击,行动完全是自愿的。

墨衷顺着他的行动轨迹来到了警局,这个目的地让他意外,同时他也想起来一件事,第一次林酒眠声称自己被迫与alpha发生关系的地方,就是这里。

鬼使神差地,他上了周围的高楼,寻找合适的狙击点监视林酒眠。

林酒眠和一个条子坐在桌子的两侧,从他的角度无法看见房间内是否有其他人,林酒眠的位置正对着窗口,整个后心暴露在他的枪口下。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林酒眠的侧脸。他的脖子修长,阳光从窗口打进来,照在他身上。尽管高倍目镜无法看得更清晰,但他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阳光将他的皮肤照得几近透明,皮下淡青色的血管纹理显现,整个人融融得似乎要化掉的样子。

他好像在笑。

墨衷的角度只能看见对面条子的制服。深棕色的大衣,令人作呕的颜色。

墨衷的嘴里略微有些血气。

他想起来,林酒眠在他身下,哆哆嗦嗦地含着他的肉棒,眼泪顺着脸颊流到锁骨上,说他是被迫的。

哀哀地啜泣,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爽的,像只浪荡发春的野猫。

现在他无视了自己的禁令,来到这个“被强迫”的地方,对着随便什么人微笑。

他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多招人吗?

墨衷扶着枪的手心渗出了汗。

也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墨衷的心里还有一个声音说道。

林酒眠不会随便对什么人做出那种事。那个声音说,他对赚钱的兴趣比四处摘野花的兴趣高多了。能让他冲着别人笑,一定是因为有好处可捞警局一群尸位素餐的穷酸鬼能贪出几个钱来,怎么可能比他有钱……林酒眠连他的钱都看不上。

还有一个声音说,如果不是因为好处,也不是因为钱呢?

墨衷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像是有人攥住了他的心脏。

别看了,别听了。

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