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的沉睡,世子再次感到呼吸困难,声带颤抖的说不出话。
身处异国他乡仍能在背后一直全力支持、协助他的人并不多。可现在,他知道他不会再睁眼。世子长久的站在他的床边,隐在袖中攥紧拳头的双手止不住的发抖,“何至于此……”颤抖的嘴唇轻轻呢喃。
双腿发软的人脱力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嘴里重复着的后悔的话中渐渐带上了怒意,“何至于此……!”世子控制不住的拳头砸向了桌子。他泪眸凝视着率先离自己而去的身边人,脑海里不停涌现昨晚的一切,也想起了昨夜他嘴里什么死什么活的话。
霎时间,他不知为何恨上了他贯彻一生的尊敬与忠诚,他更恨自己的愚蠢与自私,让他手无血刃却白白害死了一条人命。
追悔莫及的人双手捂着脑袋,脑海中不停回响着昨夜他并未注意到的男人决绝的话,“……昨夜是我的错。”若早知他心绪是如此,他应该早早解释一切。
余光看到桌上茶盘下压着一封留给自己的信,世子回了神,伸手立即拿过了那厚厚的信封。
顺着熟悉的字迹读着一页页未来得及在自己面前说出的遗言,世子仿佛能想象到他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的模样。侍从昨日的一切转变、每一句话语像是刻在了脑袋里似的,开始混乱的一遍遍在脑海中反复浮现。脑海中鲜活的人和面前这具死寂的身体的强烈对比让他越发痛苦的心脏缩紧。
看到信件中提及昨夜之事以及他对自己在宫中遭遇的猜测,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夜曾失态乱语。无地自容、羞愧至极的心情让他渐渐攥皱了信纸。他将谈及此事的两页抽了出来,毫不犹豫的将其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侍从信中提到的猜测几乎全部正确,世子看他在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中仍在宽慰自己,诉说自己所作所为即为他也为自己,此生如此有憾无悔。他看到最后,一时间语塞,心中堵得酸涩。
信件末尾滑落出来的一缕黑发让世子反射性拿住青丝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想起昨夜侍从看着自己的那深邃复杂而压抑的眼神,世子脑袋里一根弦立即断了,无声中抓着黑发的手渐渐收紧。
此时,屋门再次被敲响。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世子双手一抖,立刻收了心绪。他将这缕头发夹在信件之中,收好信封后才叫人进来。
拖着病躯缓慢进屋的老人见世子似乎精神尚可,说道:“殿下,府外来兵了,看样子像是宫中禁卫。”
“进府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在门口停下了。”老人踌躇之后又补了一句,“前门、后门都被堵住了。”
“知道了。”世子垂眸摩挲着手里信封,眼珠微动了一下,思绪转回了东胡人身上。
想也知道东胡王已经知道他出宫之事。既然没打算抓人回去,想必他对自己也没了兴趣。世子轻轻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抬起头露出了短暂的笑容,“下去休息吧,我没什么要紧事,你们不用总到前面去。”
静坐许久的人终于站起身。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低语道:“对了……明日火葬。他不愿埋于异乡,我们带他回去。”
老人听到这话,愣了一秒,然后立即点了点头,小心谨慎的说话语气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殿下……我们……真的能回去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世子听到这句话停住了脚步。他望着眼前冷寂的院落沉吟,“若按陛下的意思,是的。”情绪有些低沉的人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毫无即将返乡的欣喜,攥着信封沉默的离开了屋子。
人丁凋零的南府越发冷清的像被遗忘已久的空宅子。
半月的清静日子在无声中一晃而过。频繁被身体折磨的世子无心他事,每天都在书房的四方天地里沉心缓慢理清一年来所有的秘密通信。
这日,正收起地图的世子听到大门外隐约传来人声,紧接着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他收好东西后走出书房,自己走到府门口时那闷响的敲门声已经响了许久。
开门看到是东胡王身边近侍,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