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个扫把当成护身符。

唐夫人急了,正要往下跳,被我一把拉住。

“他会被咬死的!”她瞪着我,咬牙切齿道,“那是阿癞!果真是它!它必然是记恨着鲁正、把自己变成妖物回来找他算账的!

“你听着、在这里,除非他想被咬死,否则谁也咬不死他。”我笃定地对她说,“别忘了,这是他说了算的世界。只是他自己很难意识到,道理与你我陷人梦中却很难知道一阵即将发起攻击时才有的鸣呜声,从大黑狗的尖牙利齿间钻出来,凶恶的目光将自己在做梦一样。”

那个与轿子一步之遥的男孩死死锁定。

“不要过来!”恐惧到极致的鲁正终于爆出尖叫,几乎同一时间,黑狗一跃而出,张牙舞爪朝他扑去。

人的潜能,果然只会体现在生死关头他不顾一切地往巷子另一头逃,黑狗在背后追成一道黑色的闪电一狗转眼消失在转角处“就……就不管他啦?”唐夫人还是极不放心,一个劲儿朝那头看。

“他不是重点,重点在下头。”我指指那顶不动如山的轿子,尖叫与追赶,男孩跟黑狗,都没有打乱它固执的平静。

长长的、凉凉的,幽怨中又带遗憾的叹息,从轿子里落到惨白的月色中不像男人,又不像女人,怪怪的腔调,只这一声,便听得人寒毛倒竖,心脏扭结一声叹息,仿佛是个指令,轿夫们迅速拾起轿子,快地倒退着跑,沿着来时路往月亮里去,中途再无片刻停留。硕大的月亮也在它们进入之后,渐渐恢复到原本大小。

我跟唐夫人刚网跳下围墙,脚下的路竟上下左右地颠簸起来,阵厉害过阵差点忘了,这条“路”是由无数没有正面的家们“背”起来的,如今它们迎来家伙走了,它们也该功成身退了?

快走,去我们来时的岔口。”我拉起唐夫人就跑,谁知才跑两步就差点摔个底儿朝天,几只粗粗细细的手破土而出,拽住我跟唐夫人就不放,“累累”的声音变成了一种痛苦的哀号,从地下挨挨挤挤地钻出来,仿佛只要松开我们,它们便失去了唯一能生存下去的机会。

虽然身处于一个实质上只是虚无的空间,可我却意外地从这些手掌里头感受到些许切实的温度,这些怪物,并不太像是鲁正的意识世界里虚构出来的东西。甚至于它们抓住我们的这个动作,求救多于伤害。

到此,有些事我明白了,有些事却更糊涂了。

总之,不能再停留在这个我并不擅长应对的空间。

摆脱它们不难,稍微用些力气,我便拽着唐夫人飞到半空,只是升空过程中唐夫人不停甩腿,大概因为我起飞时用力过猛,不知道哪位的右手被扯下来,挂在唐夫人的脚上,好一会儿才化成一团泥,惨兮兮地落下去。

即便到了这个高度,我们依然能感觉到四周异常的震颜,俯瞰下去,整条“路”上全是挥舞挣扎的人手与背脊,随着月亮的缺损,路上的每只手,每个脊背,每个无法突破障碍的背面怪物们逐一化成泥土,颓然铺满一地,然后像水一样,渗到原本的地面之下,无迹可寻。

“等等,你看鲁正!”唐夫人突然指着脚下某处。

低头看去,两座屋宇之间的小道上,这小子抱头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扫帚早不知丢到了哪里,追它的黑狗也杳无踪影我落到鲁正面前,拍了拍他的头不要!不要吃我!我不过去了!我不要了!”他触电一样躲开,大喊着胡乱挥舞着手臂。

是我们!”唐夫人抓住他,逼他睁开眼睛,“那只狗呢?伤到你没有?

见是我们,鲁正才松了口大气,满头大汗道:“不知。突然就不见了“你常看到这顶轿子?”我问他鲁正点头:“它已来过三次了。不论我在哪里,没有正面的人都能找到我,然后变成路,然后它就沿着路,从月亮上下来。以前,我从未见过它“轿子里坐的是谁?”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实话鲁正的眼里露出失望又渴望的神情:“是…是阿爹与娘,还有小蚊子,还有阿唐夫人一愣。

轿子里坐的是他们?”我皱眉是,轿子里好亮,六月阳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