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反正,我就这般低调地安顿下来,并严令所有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得泄露。也叮嘱两个小家伏,如果有人问你妈是做啥的,就说生意人,问做哪门生意,就说哪门赚钱做哪门;问你爹在哪儿,就说出远门入货去了,我们一家刚从外头迁来鱼门国,除此之外一概以微笑拒绝回答。

我终是把“鱼门国主”的头衔硬生生地藏起来,完美回归老板娘,但暂时没想好做明门生意。胖三斤说教我做包子慢头,当个包子西施再好不过;唐夫人建议我跟她学习修桥键路,十年八年后必有所成;老不死的木道长建议我去天仙观兼职,说再没有比替降妖除魔更容易赚钱的,大不了跟我三七分账,他出去搅生意,我来搞定。

三个不靠谱的东西都技我赶走了。

除了以上这些,我在宫路事件平息后的第二天,又去了一趟弥劳村,凭记忆找到那个山洞,可在里头绕了无数圈也找不到那个绑住聂巧人的寒冰洞府。不知他冻死了没有。

坐在田埂上,打量这个荒凉透顶的村落,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在上头胡乱写下“四坊、官府、天衣候、弥弥村、冰柱、女人绣的鲈字……龙门”各种看起来毫无关联的词语从笔尖落出来,我目前找不到它们彼此间的任何牵连,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世界,正常到我快忘记它的来历蹊跷,谜团成雾。为何东海龙族的法典犯了重罪的人要被流放到这里当国主?

我想到太阳下山都想不出个头绪,索性不想了,兵来将挡吧。

虽然没能在弥弥村找到聂巧人,可几天之后,我嫌胖三斤天天早上都让我喝小米粥太单调,遂自己跑出去觅食,却在清晨的一间名为“好又来”的早点铺前,意外看到了正坐在铺子里喝豆浆的他,看起来四肢齐全,无伤无痛,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死样子。

我坐到他旁边,也叫了一碗豆浆,笑问:“聂大人,豆浆好喝么?”

寻常味道。”他连眼皮儿都不掀一下,不紧不慢地喝。

“既如此,何必大老远跑来东坊,你的官府不是在西坊么,那里没有好喝的豆浆我非要让他多说话不可。

“客官,您的豆浆,小心烫。”

细细软软的声音伴着热气腾腾的豆浆飘下来,我抬头,一半年轻的俏脸落入视线,为什么我说一半呢,因为另一半不但称不上俏丽,说丑陋都不为过十五六岁的丫头,荆钗布裙,袖子挽得老高,雪藕似的胳膊露在外头,麻利地放我面前。只看左脸,细如凝脂,美人胚子,再看右脸,凹凸不平,交错纵横的暗红伤老树之根,死死抠在上头,将好端端的一只杏仁眼都挤歪斜了,像是烧伤。

我笑着向姑娘道谢,心里却道真是可借了。

“聂大人是老主顾了,这些年多亏他照应,我才能自食其力,将这间小店一路经营下来。”姑娘似乎并不太介意自己的模样,笑盈盈地问,“我看客官面生,您跟聂大人是朋友?

不是。

是。

两个声音同时落地我恶狠狠瞪了聂巧人一眼,马上又对姑娘笑道:“我初迁来,人生地不熟,打算做些小生意,也得靠聂大人关照才能立足呢。

“这样啊,聂大人心肠极好,有他在官府主事,我们便安心多了。客官住在附近?

她顺口问道。

相思里。”我也不瞒她咦,那岂不是挨着国主府邸。”姑娘嘀咕着,好奇地问,“从我迁来这里,好几年也没听说国主府里有人呢,客官您见过么?不知一国之主是啥模样。

一个破宅子,又空又烂,哪来的人。”我喝了一口豆浆,急了点,烫了舌头。

“既是东坊的近邻,未知客官如何称呼?”姑娘边说边转身去了一旁的蒸笼前,取了两个白亮亮、香啧喷的发糕放到我面前,“这个算我请的,我叫小憧,憧憬的憧。

“认识我的人都喊我老板娘。”我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发糕,甜甜的,满好吃,“小憧这个名字喊起来很可爱啊小憧一愣,旋即红了脸:“你们慢慢吃,我还在蒸馒头。”又看了聂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