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惊喜我扔掉红鸽子的残骸,捡起纸棍儿,很小心地展开来两行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小字慢慢露出来一雨救离我沙,出云去万里。千山不见君,空留飞鸟啼。

听我念了几遍,信龙道:“这什么破诗,写得狗屁不通。

我来回瞧了几遍,没看出端倪。应该是吕秋叶写的吧,不然谁会将这样一首小诗写到纸上,再搓成细棍随细绳一道编织,隐蔽地藏在鸽子内部。

可是,做这件事有什么意义?武功秘籍?那又怎么会送给我。再说哪有这么短的秘记住,一定是二四六八线!”吕秋叶之前的叮嘱突然明晰听起来,我脸色一变,忙将纸条捧到面前,口里喃喃:“二,四,六,八每念一个数字,我的指甲就往纸上划一下。

“你在干吗?”信龙问。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目光锁在四个划痕上:“是‘救我出去“嗯?”信龙也吃了一惊,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说呢!二四六八原来是指这四个字的位置。

我收起纸条:“为何要用这么麻烦且成功率又低的办法求救呢?我若一直不拆开呢?从我来到山水庄开始,她有无数机会直接向我求救。

“除非有东西限制了她,她不敢明目张胆。”信龙道。

也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走,出去看看。

我的体温一直在温暖你。

“信不信我一直把你封印在衣领子里!”

“出去就出去嘛。

真是冷!下雪的深山的深夜,就算我是冻不死的老妖怪,都忍不住缩脖子。阿灯睡得像猪一样沉,我小心迈过它的身体,借着从雪地上折射出的幽光往前走。

雪夜里的山水庄,三间主屋寂静地站在厚厚的积雪上,小池塘彻底结成冰,院里的石桌石椅变成了看不出本相的雪疙瘩,跟一旁张牙舞爪的枯树形成怪异的画面最左边的屋子,就是柳生的房间,也是他的画室。送我去客房的路上,吕晴河说他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怪一些,尤其是他的画室,除了那些来拜访并得到允许的人可以进去,旁人一概不许接近,包括他跟吕秋叶都不行。平日里柳生出门摆摊前,还会拿一把大锁锁死画室,也许画家都有这么些怪毛病吧。

是画家的怪癖,还是另有文章,天知道。

我沿着屋檐蹑手蹑脚地走,一路死寂,未见异常,一直走到房屋背后的空地,除了满目积雪,便也只剩下那圈铁篱笆。此刻,我突然意识到件事,这么大的雪,按理这些篱笆早该冻成一根根雪棍了,可这些家伙丝毫没有被冰雪影响,依然保持着本来的面目,在夜色里寒光闪烁。

难道……我心生疑虑,走到篱笆前,伸出手掌,覆在离一根篱笆最近的地方,闭屏。

片刻,我睁开眼,抬头看看天空,忽然纵身而起,飞到距地面起码二十米的高度把信龙吓了一大跳:“你干吗!打个招呼再起飞不行吗!不知道我恐高吗?!

别吵!”我停在半空,横抱着双臂,俯瞰脚下。

世界在我的眼里静止,我所有注意力,都在二十米之下的小小山水庄。

“有趣。”我笑笑,悄无声息地落回后院。

“你发现什么啦!”信龙迫不及待地问。

我不理它,自言自语道:“果然,太舒服的地方会让人丧失警惕呢。”说罢,我在雪地里翻了两下,拾起一根短小尖细的枯枝,手指轻轻一抚,枯枝便成了一枚闪闪亮的绣花针。

“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呀?欺负我看不见吗?你出声…哎呀!痛!”

我一手捉住衣领,一手捏着绣花针,又快又准地扎中了信龙的尾巴,疼得它差点从衣领上滚出来。不等它对我破口大骂,我又拿绣花针往自己的食指上扎了一下。

清晰的痛觉从指尖传到每个细胞,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整个人都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