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面前。

他抬头,愕然:“你……你能出来“好多年以前,解除结界是我学得最认真的技能。”我笑笑,原因很简单,当年敖炽为了逼我收心修行,经常弄出各种结界来阻止我下浮珑山玩耍,而为了山下的小馄纯跟鸡腿我也是拼了,在一次次想方设法突破的过程里一不小心就成了解除结界小能手。

时光匆匆,许多法术与咒语因为长期不使用都生疏了,但结界这个东西,我还是有办法的。感谢小馄纯跟鸡腿以及所有那些年吸引过我的食物们。

我抬头看看,风小了许多,雪花还在飘,没有巨虎盘踞的月牙地笼罩在淡淡的烟尘气里,堵在人口处的雾也渐渐地薄了,失去依傍般四下散乱。柳生默默爬起来,走到几乎被我们遗忘的吕秋叶身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依然人事不省的她,盘腿坐下,呵呵一笑:“你从未想过要带走她。我以为是自己在谋算全局,不曾想我自己才是被谋算的那个。

“我也不容易啊。为了引你主动亮出底牌,舍弃形象扮养猪大嫂,还得一路躲避你的暗算,关键是临场失误,没有对付这种虎妖的实战经验,差点就挂了。”我走上去站在他对面,也坐下来,“不介意我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吧?”

如今,谈什么都晚了。”他看着吕秋叶,脂淡的双眼里只有一败涂地的绝望,与隐忍的悲伤,“你竟有那龙一般的东西助阵……连它都杀不了你,可见你比我想象中更厉害。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要杀便杀吧。

“杀不杀得看我心情。”我耸耸肩,“而且我不习惯杀掉一个还没回答我问题的家伙。

“你这么狡猾,许多事不用我讲,你也早看出来了胡说,我可是个很朴实的生意人它最受不了的,就是老乌每次喝多了,都拿一张臭嘴凑到笼子边跟它谈天说地,也不喜欢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叫“柳生”的名字,事实上,老乌把他抓来的各种动物都起名柳生”,猫儿狗儿,飞鸟游鱼,共享一个名字。

它是一只鸽子,一只没有亮点的,平凡的灰色鸽子。它不知自己出生在哪里,对父母也没有多少记忆,最多的记忆是关于天空与山河,一路飞飞停停,漫无目的。当然。

躲开那些天敌猛禽也是必修课,它比许多同类都敏捷,好几次都从山鹰的利爪下逃脱。

可是,它后来才知道,世上有比山鹰的爪子厉害百倍的东西,那就是人类的网,准确说,是老乌布下的网,上头有细密的倒刺,撞进去的家伙,没有能脱身的。这张网,只捕小网的主人老乌是个衣衫褴楼的流浪汉兼酒鬼,清醒的时候会牵着被他驯养得非常乖硕的猫狗,在大街上表演各种滑稽的戏码,让小猫跳圈,小狗装死,或者让鸟雀从盒子里出纸牌算命。每次都有不少人围观,继而打赏。得来的银两全部换成酒,钱多就好酒钱少就劣酒,对老乌来说,量比质重要,他是个喝酒的粗人,不是品酒的雅土。除了喝酒。

老乌还有别的本事,他会一些法术,还会炼丹,他用一口破瓦罐炼出黑黑的丸子,隔三差五地给“柳生”们吃,不肯吃的就要挨打,细细的铁棍子,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老乌居无定所,破庙烂屋都是容身地,每打算换地方流浪时,就拿牛车载着大大小小的笼子出发。而他们每离开一个地方,就会有人家报官说家中遗失了贵重的财物,翠黄金、珍珠宝石,均在其列。这个贼,只偷这些闪闪亮亮的宝贝,却对大面额的银票之类嗤之以鼻,从不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