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佩戴,于是,罂冢内所有怨毒都会寻着器小姐而去,可以说她被这个玩意儿变成了活生生的收纳怨毒的容器。有活人的生气包裹,除了小姐会饱受怨毒之害外,只要长命锁不破,再有道行的人也不会觉察到罂冢内的异样,再加上一个仆从造反逃匿的谎话,要瞒住真相实在太容易。”我看了看石姨怀中的罂小姐,其实我并不希望她知道长命锁的真相,那无疑是往她遍体的伤痕上再洒一把盐,但我还是得说出真相,“身中怨毒之人,不但自身受损,时间一长还会影响他人,女不得有夫,男不得有妻,若定秦晋之好付方必死于非命。别问我缘由,怨毒深重起来时,就是这么恶劣众人沉默。

罢我的话,罂小姐却比我想象中平静,竟然还笑出来:“原来是这样……”她翕动着苍白的嘴唇,问我:“为何我摘不下来…“只有施术者本人,或者比施术者本事更大的人,才能解开。”我心里隐隐难受着抱歉,我们遇见得太晚了她摇头:“这是我应得的果难怪罂冢里没有一个旧人……世上竟有这般毫无人性的禽兽!”石姨听得暴怒气得发抖,“究竟什么秘密要赔上那么多人的性命我迎着所有人迫切的目光,说:“真正的罂小姐,在七岁那年变成了一条蛇,也就是罂冢后来的家神’。然后,诚如方才的‘罂小姐’所言,她成为了替代品,鱼目混珠,更彻底地隐瞒了这个秘密大人的眉头微微抽动了一下大家目瞪口呆,包括假的罂小姐,她喃喃:“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人如何能变成蛇!这不可能“不可思议。”聂巧人摇头,“莫非中了妖术石姨什么都没说,脸色变得特别难看想不到这些玩意儿还会跟你告状。”罂大人看着那一团小小的怨毒,终于开了口它只是一团气,说不了话。”我朝手掌吹了口气,怨毒散去,“但它有记忆,即便散乱,也还是能看出端倪。你用尽方法让一切消失,可你一定不明白,爱与恨这种东西并不随着死亡而消失,我们的情感总会以别的方式留下来,不论时光如何前行,它们直都在。

“对,留下来,你说得很对。”他眼里突然有了光彩,“我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留我想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话。”我叹气,“也难怪你喝不了我的茶你可知我为何要给女儿起名明珠?”他忽然问我,眼底泛起久违的温柔,“我娘子笑话我太俗气。可我想不出比这个更能表达出我心意的名字,她就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我还记得她第一次对我笑的样子,第一次喊我爹的样子,她穿过的鞋子,衣裳,我都给她留着。我想等她出嫁时再把这些送给她,告诉她只要跟她有关的东西,爹都不舍得扔掉,然后一定要等她上了花轿,我才能哭出来。”他的目光越过我,投到遥远的记忆里明珠爱漂亮,最喜欢红色的衣裳,我说姑娘们出嫁时穿的衣裳是世上最好看的红衣裳这个小傻瓜就天天闹着要长大要当新娘子。她娘走得早,所以我更要好好守着她,把她娘的那份起算上,我们的掌上明珠,要一辈子都好好的。

在他说出今天最长的一段话后,房间里突然沉默得厉害。

“因你而死的每个人,也曾是别人家的掌上明珠。”我望着袅袅香烟后,这个男人还沉在往事里的脸,“你送到她腹中的每个穿嫁衣的姑娘,也都是会当新娘子的人。硬要留住已经过去的人跟事,除了把自己拖得浑身伤口,你什么也留不住,你我都不是时间的对手。”我指着他的心口:“十几年心血,机关算尽,埋没良心,你除了留下两颗蛇牙,还有什么?

他下意识地捂住心口,捂住那个匣子,眼睛涨得通红,突然恶狠狠地蹬住我:“都是那个李扣子!不是她,我的明珠不会死!她会继续长大。她不贪心,她一年只进食次,她不乱吃东西,她只爱穿嫁衣的姑娘!其他时间它都乖乖待在器冢里,待在我身边从不伤害任何人无可救药,说的就是他吧,这一身罪孽,无处安放。

罂小姐强撑着从石姨怀里坐起来,艰难地挪到他面前,“你放了李扣子他怒视她:“你拿什么资格同我哀求她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咬牙道:“杀死明珠的并不是她胡说!”他怒斥,“我前前后后查得一清二楚,连她本人都承认,你还妄想为她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