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声和飞溅起来的灰尘呛得直咳嗽,浓郁的轮胎味道和机油味也经久不散,十分熏人。

这是美国地下最热的赛车赌博,奖金已经垒到三百万美元一场。

国际标准赛车造价不低,但这种地下赛车赌场却不会给你搞来正规车辆,用廉价家用车改装过引擎的赛车拥有恐怖的800匹马力,氮气瓶能瞬间加速到三百五十码,外壳却脆得很。

来观看的不仅仅是那些来找刺激的有钱人,还有些家境一般,但游手好闲想着赚上一笔的普通人。

前一场比赛才落下帷幕,两辆鲜艳涂装的赛车激烈撞进山体,全场却不见一丝悲鸣,只有无数双手举起,哗然又热情:“Next! Next!”

这些人不在乎场上人的性命怎么样,只有源源不断在钱箱里累计的绿色美刀更能振奋人心。

祁阔沉着脸,静静坐在一旁,看着过分冷血亦激情的一幕,攥紧了手里的头盔,指骨发白。

这是他参加的第二场。

事实上,车祸之后他已经许久没开过车了,曾经最热衷的爱好到如今只是摸一摸方向盘,就下意识两腿僵硬,浑身发颤,他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时期。

来这里参赛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亚裔,还是位身穿奢牌衣服,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亚裔。

“嘿兄弟,你看起来和这儿格格不入。”

一旁的黑人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已经在这里连着跑了四五场比赛,眼睁睁看着和自己一同比赛的人有的颅骨受损,有的当场毙命,他不见丝毫的恐慌,一有这类比赛,还是第一时间过来。

祁阔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他发现自己愈发和周迟相像。

周迟,想到这个名字,他心中还是猛地一痛。

他们的关系犹如过期的奶油面包,也许在周迟眼里,从来都难以下咽,但在他看来,至少曾经真真正正甜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