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朝山下走去。

高琼枝朝两人道:“以后我死了,给我埋到对面的衡芽山,埋高点,一定超过这俩人。”

李巧妤撅着嘴埋怨:“娘!你说什么呢,这么不吉利的话哪能随便说。”

高琼枝不以为意:“这都什么的,谁都有死的一天,或早或晚罢了。”

李青辞道:“若我死在你后面,就按你的意思给你下葬。”

高琼枝一愣,不由得笑道:“也是,说不定咱俩谁先死呢。”

只差七岁而已。

李巧妤更生气了:“娘!哥!你们真烦人,净捡些人不爱听的说。”

见宝贝闺女真伤心了,高琼枝好声好气道:“好好,娘不说了。”

家中主君离世,虽有短暂伤感,但并未愁云惨淡。

生活照常,太阳依旧东升西落,没有离了谁就过不下去。

为了和年轻寡母避嫌,李府在西院开了侧门,供李青辞日常出入,西院也另起炉灶,两院各自吃饭,一应事务,互不掺连。

李贞泽离世,圣上派人到府上抚慰,称李青辞颇有其父风范,当为股肱之臣,特敕其以月代年,在家为父守孝三月,待孝期期满,任工部都水司主事一职。

左右李青辞现在也无实职,在家闲三个月也没什么妨碍。

他就在家看看书,抄抄经,有时去坟前祭拜焚烧,有时去国芳观添油。

这天。

他拢着披风,坐在棠梨树下,捏着一枚果子啃咬。

刚咬下一口,李青辞不由得皱眉:“孔雀,果子有些涩啊。”

“是吗?我觉得挺甜的。”

孔雀一口一个,也不知道他吃那么快是怎么咽下去的,不用嚼吗?不用吐籽吗?

李青辞很费解,忍着涩味快速吃完果子,然后端起石桌上的茶漱口。

孔雀嘴里不停,笑道:“那你打了霜再来,那时候果子更甜。”

李青辞点头:“好。”

身侧的大树称一句遮天蔽日也不为过,他问孔雀:“这棵树有多少年了?”

孔雀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四百六十七年。”

李青辞闻言一惊:“这么久?”

孔雀吃果子的速度慢了,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他种这棵树的时候,我刚修成人形。”

李青辞稍稍一顿:“这是薛陵特意给你种的?”

“是啊!”孔雀脸上重新扬起笑容,一连往嘴里塞了两个果子,“我喜欢吃棠梨,他专门给我种的。”

李青辞哦了一声:“我在老家也种了一棵果树,果子很甜,可惜我只吃到了前两茬的涩果,不知道它如今结的果子甜不甜。”

孔雀道:“小事,等明年果子熟了,我跑一趟,看看有多甜。”

李青辞抿了抿嘴,询问道:“你去一趟要多久?能带上我吗?我想回去看看。”

孔雀噗噗吐出一堆籽,皱眉道:“我认不好路,晚上也不好飞,估计要一路走一路问,可能要半个月、二十天、一个月?唔……说不好。”

“不能带你,远距离的遁术,你肉体凡胎承受不住。”

李青辞听完也没有很失落,点头说好。

随即他又问:“你身上能藏东西吗?”

孔雀不解:“什么意思?”

李青辞道:“我老家山上的一处水潭里,玄鳞给我埋了很多金子,我现在有用,想让你帮我带一些回来。”

“没问题。”孔雀很爽快地答应了,“到时候我塞在羽毛间带回来。”

李青辞朝他上下打量,好奇问道:“你知道蛟会把东西藏在哪里吗?”

孔雀沉吟道:“蛟我不知道,不过我之前认识一条虬,他会把东西藏在鳞片的空隙里,反正他们同宗,估计都差不多。”

李青辞点头:“这样啊。”

他摸着腕上的珠串,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验证。

这时,孔雀收起懒散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