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两天是多久啊,他要等到三十八岁,玄鳞才回来吗?

他还能等几次……

哭到力竭,李青辞睡了过去。

……

晚间,他吃完饭,拿着冰块敷眼睛。

次日清晨。

屋内亮起烛火,他来到铜镜前端详自己,没什么异样。

整理好官服,他走进马车,里面空荡荡的,他掀开桌板,底下放着两碗馄饨,其中一碗比盆还大。

李青辞舀着馄饨,慢慢咀嚼。

等下了马车,他朝永思吩咐:“车里的馄饨你吃了吧,以后备一份即可。”

“是,老爷。”

忙碌一天,过了下衙时辰两刻才处理完公文,李青辞没什么事做,缀在人群后慢慢走着。

日子照常过下去。

夏日过去,迎来秋日。

白昼越来越短,有时下衙晚了,回到家里天都黑了。

院前的灯笼轻微晃悠,散发着昏黄的明亮。

李青辞走进正屋,发现内室亮着灯,他心神骤然一惊。

他屋里都是自己点灯,从不让下人进去。

李青辞抬脚跑过去,刷地推开门,屋内场景映入眼帘。

一个翠衣男子坐在榻上,正朝他看来。

“怎么,后面有人撵你?”孔雀皱着眉问。

高高提起的心骤然一落,李青辞深缓了口气,才慢慢走过去,没什么力气地说话:“是你啊。”

孔雀趁他低头坐下时,从羽毛间掏出一大包东西搁在榻上:“你家里的果子,我尝了几个,今年挺甜的。”

李青辞意识依旧怔愣,呆坐着没动。

孔雀见状皱眉,捏起一个果子砸他。

李青辞吃痛,涣散的眼神终于聚神,他垂下眼睛,看着腿上带着一层白霜的果子,摇头道:“这不是我家的果子,这是观里的棠梨果。”

孔雀凑近看他:“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没睡醒,还是有妖上你的身了?”

李青辞摇头:“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他转眼看向榻上的包裹,里头的果子青绿水灵,他咬了一口,慢慢道:“确实比之前甜,个头也大。”

孔雀跟吃豆子一样,不停地往嘴里扔棠梨,含糊嗯了一声。

李青辞问道:“你怎么又去我家了?”

孔雀笑道:“闲着没事,去哪不是溜达,去你家还能吃点甜果子。”

李青辞淡淡道:“薛九陵在找你,你这段时间不在,他很着急。”

孔雀漫不经心道:“我就是不想见他,才出去的。”

李青辞啃干净果肉,果核攥在手里,低声道:“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要这样?”

孔雀好笑道:“当然是因为说不通。”

薛九陵心思越来越野,不服管,打坐越来越敷衍,性子怎么都掰不回来,原本八分像,现在只剩五分。

孔雀吐出嘴里的籽,随意道:“树上住着的那只小松鼠,你还记得吧。”

李青辞点头:“记得,皮毛泛着红棕色,很可爱,不怕人。”

是他回京第二年来到树上的,孔雀说它有灵气,估计会开灵智,这只松鼠还给他丢过榛子。

孔雀笑了一声,眯起眼睛,神情冷冽:“被薛九陵弄死了。”

李青辞惊诧:“为什么?”

孔雀语气莫名,辨不出情绪:“他觉得小松鼠也是妖,觉得我是因为有了同类才忽视他。”

李青辞顿住,抿着嘴没说话。

孔雀低下头,捏着一颗棠梨果把玩:“薛陵不是这种人,他很好,有颗慈悲心,那时候,有个刚开灵智的狐狸很喜欢窝在房顶听他诵经。”

语调喃喃,听起来怅惘。

李青辞明白孔雀又陷在了回忆里,他不需要回应,只是想找个地方倾诉。

于是,李青辞放轻呼吸,刻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