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的地方。

那些企业之间的反应明显不一致，甚至彼此说起对方时，语气中隐隐带着针锋相对的意味。

一开始她以为这不过是企业之间的竞争常态，直到一位科技公司的老总有些忿忿不平，像是积压许久一样向局长抱怨，比起这次的事故，他最大的退出原因事实上是出于对另一间药剂公司的不满。

两间公司因为一件专利诉讼案吵得不可开交，还有另外三间公司对于坚信互相派遣了企业间谍，也有人对于种个开发案的内容有着错误的解读。

这情况就有些不对劲，局长在相互仔细比对过后，发现其中的奇怪之处。

那些「怀疑」与「质疑」的语句其实都有共通点：皆非源自原始资料，而多为「听说」、「提醒」、「某位朋友提点」，而这些提点的出处，多半在卡门奈特的交际网内。

局长捏住眉心沉思，并不是怀疑卡门奈特是否真心帮她，卡门奈特的情意绝非伪饰，那人投下大笔资金成为开发案的首位投资者之一，她无从否认，若没有卡门奈特的引荐与推动，这份专案恐怕根本无法启动。

但也正因如此，这样的蛛丝马迹才叫人寒意从嵴背一寸寸往上爬。

此时她觉得卡门奈特就像是坐在一场宴席的主位上，她将宴会上所有的宾客汇聚在一起，不动声色的动动刀叉，一颦一笑都能左右在场的所有人。

局长在和每一位企业主讨论过后，手裡记录下来的谈话内容，已经到了让局长不得不怀疑卡门奈特的地步。

当她回到办公室后，将目前遇到的所有事情一一展开来细看，那些最令她头疼的阻碍，竟然都和她的主要投资人有相关联。

一种莫名的焦虑感让局长轻抠着自己的指甲，局长烦躁的抓了一把头髮，这种阻碍感像是四面八方伸来的大手，让她有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她失眠了一个晚上后，挂着一双黑眼圈，不打算再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一鼓作气的，她直接和几位投资人和她的军方上司预约了时间，打算开一场会议，把话说清楚。

几人显然预料到会有这一天，答应时间的同时声音裡甚至带着笑意，提醒局长这次可别再准备小麵包了。

局长这边很严肃「不好意思，我认为这次会议并不是庆祝的好时机。」

「那好吧，你想我们之后会有时间共进晚餐吗？」切尔西比起会议内容，更在乎这会不会是个可以约会的机会。

局长听她那期待的语气，语气顿了顿「这得看我们讨论得如何。」

当然，会议那天不可能会有如此轻鬆的气氛。

会议室的气压低得像一座即将爆裂的压力锅。

局长坐在主位，面前是一张长形会议桌，她两手交握，眼神冷静而严肃地扫过桌上几位熟悉的脸孔......

卡门奈特，优雅地交叠双腿，丝毫不见慌张，还微笑地向她轻眨眼睛。

伊琳娜，面无表情地端坐一旁，眼神清冷如霜，抬起茶杯到嘴边轻抿一口，彷佛只是来出席一场普通会议。

兰利，头微偏，嘴角始终带着的弧度，像在观赏某场有趣的戏剧。

切尔西则大咧咧地一手撑在桌上，一边伸手试图去偷摸局长的手指，一边打着呵欠，像是不小心走错场的閒人。

她将一份份文件投放到会议室中央的投影介面上，合作企业间的负面反馈、受试者的精神崩溃报告，被隐藏的心理纪录、某些资料明显被抹除的痕迹，以及私下观察受试者的未授权记录纪要等等......

一细查，还有很多被动过手脚的地方，局长都列举了出来，这并不难查，像是特别留给她的证据，既然如此，局长就乾脆都蒐集起来，当场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