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谢昭宁坐在马车内不时朝外看去?,幸好是夏夜,晚上也不觉得?冷,靠着车壁等得?昏昏欲睡。

直到宫门?关上,也没等到谢蕴出来。她困得?睁不开眼,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半醒半睡间,不知是谁焦急地?拍打车窗,她爬起来,掀开车帘,“怎么了?”

是落云。

“是驿馆,驿馆内有人刺杀,烧了灵堂。”

谢昭宁彻底醒了,推开车厢门?就爬了出去?,疯了,大殿内尊贵的女?子,哪里?是帝王,分明是地?狱的恶魔。

穷追不舍,连灵堂都不放过。

夜间冷风拂面,冻得?她顷刻间又醒了,问?道?:“秦大人与金镶玉呢?”

落云怔忪:“她二人在里?面吗?”

“她们在不在,你不知道?吗?”谢昭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演戏

驿馆的大火, 照亮了京城半座城池,灯火朝夜空扑去,似要与夜空中的星辰一较高下。

谢昭宁疯狂赶到时, 驿馆已陷入一片火海中, 荣安站在一侧骂娘, 手臂烧伤了, 疼得不想搭理人。

“秦思安呢、金镶玉呢?”谢昭宁冲过去拽起荣安的襟口,“荣安, 秦思安呢、金镶玉呢?”

“我怎么知道,来了那么多人黑衣人, 见到就人就杀,趁我不注意就烧了灵堂,老?子能?活过来, 就天?大的喜事。我不明白,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人都死了, 放火烧灵堂是觉得人命不值钱吗?”

荣安骂骂咧咧, 捂着手臂, 凶神恶煞地盯着谢昭宁。

“秦思安、金镶玉……”谢昭宁站在门口朝里?面大喊。

大火形成了一道光幕, 将人阻隔在外, 火光映射得四周清清楚楚,谢昭宁失神地站在原地, 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为何会死这么多人呢?”

“顾漾明死了还不够吗?”

“到底还要死多少人了?”

少女失神, 跪在地上痛哭,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呢?

她猛地站起身, “荣安,浮清呢?我的侍卫呢?”

“都说了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都烧成这样了,还管什么用。”荣安气得心口疼,“老?娘就没这么吃过亏,一时间?来了那么多黑衣人,浮清死死护着棺木,我拉她,她不走。”

谢昭宁身子晃了晃,回头望着火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火已灭不掉了,附近都是西凉人,也没有?人想着去灭火。

等京兆尹周鸣恩赶来,驿馆都烧完了,火势朝两侧蔓延,不远处就是鸿胪寺了。

“快,灭火,不能?烧到鸿胪寺,快……”周鸣恩指挥下属们去搬水,火烧得周围温度极快,看着每个人脸都是红扑扑的,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退了一步,目光落在清秀少女身上,“咦,谢小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秦大人与金大人都在里?面。”谢昭宁面如死灰。

周鸣恩热得不行,擦擦头上的汗水,乍见少女面上湿漉漉,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她疑惑道:“哪个秦大人、哪个金大人。”

“秦思安、金镶玉。”

周鸣恩擦拭汗水的动作僵住了,摸摸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谁?”

“你耳朵聋了吗?我都听?到了。”荣安忍不住骂娘了,“秦思安、秦思安、内廷使?秦思安、还有?金镶玉、金镶玉。”

周鸣恩转身看着荣安:“内廷使?秦大人?怎么会,她不是在家养伤吗?她来这里?做什么,拜祭顾漾明?”

内廷使?只在谢相之下,何其重要,她不明不白地死在驿馆,朝堂必然要乱了。

“别别,去找、灭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陛下大怒,都得掉脑袋。”

周鸣恩不敢退后,拼命地喊人救火,喊到嗓子嘶哑,再回头看着冲天?大火,没忍住,膝盖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