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可怜了??我是?陛下唯一的孩子,是?将?来的太女、乃至将?来的陛下,你说我怎么可怜?”谢昭宁闭着眼睛回答她无?知的问题。
“天?下人皆可怜,我都不会可怜。”她又说了?一句。
清月觉得也对,自己一个无?权公主可怜她作?甚,不如可怜可怜自己,自己指不定还要仰仗着侄女过日?子。
她让人去熬药,自己巴巴上前套近乎:“小侄女,你看你生病了?,我这?么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你日?后?要记得我今日?的好。”
“你要我怎么对你好?在你强抢民女的时候帮你一把,堵住苦主的嘴,顺手?送上你的床?还是?你抢人家银庄的时候,我给你将?人家的嘴堵上,直接将?银庄写上你的名字?”
谢昭宁生无?可恋地?看着屋顶横梁,“若不然,我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对你好了?。”
清月无?话可说,视线黏在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恨不得捂住那张厉害的嘴。
药送来了?,清月递了?过去,“喝药吧。”
“我醒了?,不用喝的。”谢昭宁翻身往被子里躲去,“我想静静,你出去。”
“承桑漾,你十八岁了?,不能这?么折腾我。”清月险些?要爆发了?,伸手?去扯床上的人,“十八岁了?,也该懂事了?,你药不喝,怎么退烧。你眼睛一闭,我找谁哭去。”
“承桑漾、你起来。”
“你不喝,我就要喊人来灌了?。”
“承桑漾……”
清月一嗓门吼得大?夫都跟着发抖,吼得谢昭宁彻底清醒了?,她幽怨地?看着在暴走边缘的小姨娘,伸手?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别来打扰我。”
清月松了?口气,将?空碗递给婢女,自己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裳,温柔道:“你放心,你乖乖喝药吃饭,我也不会来找你的 。”
幸亏我没养孩子,谁养这?孩子谁倒霉。
清月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她是?长姐生的,先生养大?的,与我没有?关系,不是?我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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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翌日?,承桑梓被送回巴邑。
冬日?的清晨,雾水朦胧,城门口凝了?一层厚厚的霜,一排排马车等候着主人。
谢蕴骑马而来,勒住缰绳,翻身下马,马车里的承桑梓激动得走出来,“谢相?。”
谢蕴立于马下,冷风刺骨,吹红了?脸颊,承桑梓疾步过去,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晨光熹微,投映到谢蕴的身影上,勾勒出清和的轮廓。
“一路平安。”谢蕴只说了?四字。
承桑梓认真的看着她,目光如画笔,一笔一笔勾画出谢蕴的相?貌,纵有?万般不舍,在这?一刻也要分开。
她说:“我与谢昭宁谋划多日?,原本以为会与你常常相?见?,不想,我为了?旁人做嫁衣。”
谢蕴神色如旧,没有?不舍也没有?激动,只有?细细嘱咐:“京城的事情都忘了?,陛下并未降罪巴邑王,回去后?,不要再?惦记这?里的事情。”
“谢相?,你若辞官,记得来巴邑找我。”承桑梓面上堆着笑,“听闻你要和离?”
谢蕴仰首望着天?际,目光深深,脖颈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承桑梓望着她,痴痴道:“其实她之前想带着长公主离京。”
“我知道。”谢蕴语气淡淡,“那夜我就明白了?。”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成为一颗弃子。
她笑了?笑,袖口中的双手?紧握,“你不必提醒我,我与她的事情,也不用旁人来说。”
“谢相?,你当真喜欢她吗?”承桑梓狐疑出声。
似谢蕴这?般站在权势顶端的女子,怎么会深陷情爱之中呢。她虽说是?文弱的文官,可在朝多年,心早就冷了?。
承桑梓一直都觉得谢相?选择谢昭宁,不过是?为了?躲避东宫,乃至不让废帝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