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看都不看她,等着朝臣走尽了。

朝臣陆陆续续退下去?,承桑茴望着殿内两?人,逆光之下,谢蕴弱质纤纤,气度威仪,很难让人忽略。

人散尽后,谢蕴才开口?:“陛下,昨夜殿下在我府里寻死腻活,您要不要管一管?”

承桑茴直起身子,正视谢蕴,不想,秦思安噗嗤笑?了出来,“寻死腻活?她怎么寻死腻活的??谢蕴,你告她的?状啊。我还以为那帮小崽子又得罪你了,你好可怜啊。”

“秦思安,闭嘴,不想听就滚出去?。”承桑茴冷了脸色,少不得问谢蕴:“她怎么寻死腻活的??”

谢蕴将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通,秦思安不敢笑?了。

殿内落针可闻,气氛凝滞。

秦思安后悔留下了,刚刚就不该留下了,陛下明显生气了。她悄悄去?碰谢蕴,“怎么办?”

话音落地,承桑茴才幽幽叹息:“她拿金簪,为何不用匕首呢?匕首锋利,多适合你二人。”

闻言,谢蕴恍若被雷劈了一般,怔怔不知如何回答。站在她身侧的?秦思安抿唇,想笑?又不敢笑?。

承桑茴认真分析:“她不想死,所?以拿金簪,金簪迟钝,用些力气才能扎进心口?。”

谢蕴心服口?服,双手揖礼,心口?不一的?道一句:“陛下明鉴。”

承桑茴恍若看不到?秦思安憋得难受的?笑?容,认真问谢蕴:“你二人当真要和离?若离了,你便?去?东宫任少傅一职。她比起承桑梓当聪慧许多,你多加指点一二即可。”

谢蕴照旧拒绝了。

承桑茴叹气,“既然如此,臣重新给她找名师。朕已让人去?修缮东宫了,择日搬进去?。”

说完,她挥挥手,示意两?人可以出去?了。

谢蕴忧心忡忡地离开大?殿,秦思安追上?她的?脚步,伸手拉她一把:“你为何不答应陛下?”

“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脑子坏了,陛下说的?是若离了,我二人还没有和离。就算离了,我去?东宫任少傅,你觉得天下人怎么看我。陛下不过是给我台阶下吧。”

谢蕴面上?染了些愁绪,冬风扑面,吹得眼?睛险些睁不开。

毕竟她辞官的?奏疏还在陛下处,陛下不放也不提,如今给她台阶下,她若再不识趣,只怕陛下第一个拿她开刀了。

秦思安提醒她;“少傅一职,至关?重要,你该为她考虑考虑才是。谢昭宁看着乖巧,一身反骨,容易适得其?反。且我不觉得她需要人来教,你是最好的?先生。旁人来了,若是与你离心,可就不好了。”

若是辞官也就罢了,若是不辞,站在朝堂上?,就该为自己做打算。

秦思安说完后便?离开。

谢蕴一人慢吞吞地走着,秦思安的?话不无道理,若是走,就该洒脱些,但陛下未必会放手。

若是不走,就该早日做打算。谢昭宁如今难挡一面,陛下在给她选东宫属臣了。

谢蕴心思不定,如今的?局面不在她的?掌控中,究竟是留是走。

若是走,平安离开,倒也罢了,谢昭宁会放手吗?想起昨夜谢昭宁偏执的?目光,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放她一人在京城吗?

谢蕴停下来,回身望着巍峨的?殿宇,在这么一座无情的?宫城中,看似是权利鼎峰,可背后的?辛苦,唯有她们自己知晓。

她犹豫、徘徊,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迟疑地回头,谢昭宁走来,“谢相,你怎么在这里?”

谢蕴板着一张脸,冷冷地问她:“门修好了吗?”

“没有,我找人去?修了,今晚应该可以睡了。”谢昭宁理屈,可一双眼?睛比往日更为清湛,亮堂堂。

谢蕴望着那双眼?睛,心中的?平衡便?失去?了。

她想辞官,对?不住废帝。若真的?辞官,她又能对?得住谢昭宁吗?

顾漾明的?计划中,没有让谢昭宁回京。是她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