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到灵堂,吊唁的?百官已走了,顾春和站在?了灵堂外。
陛下在?灵堂内。
谢昭宁深吸一口气,谢蕴拉住她:“去其他地方休息,别打扰陛下。”
谢昭宁回头看了一眼灵堂,天色忽而沉了下来,空中?黑蒙蒙,连带着人的?心情也?沉了下来。
两人去后院客院休息,婢女们守在?门外,谢昭宁抱着手炉,身?子暖和了不少?。
谢蕴靠着迎枕,眸色晦涩,谢昭宁暖了会儿,又将手炉塞给?她。
两人皆是沉默,谢蕴反握着她的?手,说道:“陛下对你,是偏爱的?。”
“偏爱?什么意思?”谢昭宁被说懵了,“我是她的?女儿,对我好,不应该的?吗?”
“是啊,是应该的?,所以是偏爱。”谢蕴及时改口,凝着她秀气的?眉眼,微微一笑,道:“你想哪里去了。”
谢昭宁被她一笑,晃了眼睛,随即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依偎着她躺下来。
时光忽而静了下来,外面?的?嘈杂声也?小了。
谢蕴低眸看着她的?殿下,眉眼低沉,陛下待谢昭宁的?不同,大概是她没有危险。
谢蕴抬手,掌心贴着谢昭宁的?额头,她说:“谢昭宁,你的?路已经铺好了,日后,收起你的?善良。”
“仁爱不好吗?”谢昭宁狐疑,从她的?角度去看,只能看到谢蕴的?下颚,那处肌肤,雪白细腻。
谢蕴说:“只有你坐上?高位了,才可谈仁爱,懂吗?”
唯有那个至尊的?位置,才可以谈仁爱。
谢昭宁眼神?迷茫,谢蕴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听我的?,知道吗?”
“听你的?。”谢昭宁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她掌心的?温度。
谢蕴心中?叹气,她告诉谢昭宁:“陛下是一个才德都有的?开?明之君,她可以不是一个好母亲,但会是一个明君。好比太傅,她不是一个好女儿,一个好的?伴侣,但,她是忠臣,忠于我朝、忠于百姓。”
她授课于陛下,教导陛下,陛下一直都在?学她。
学她的?江山为重。在?江山、百姓面?前,任何感情都可以抛弃的?。
谢昭宁茫然,似乎又想明白什么,她突然握着谢蕴的?手腕:“在?你心中?,我与江山安稳,孰轻孰重?”
“后者。”谢蕴毫不犹豫,“但我想,二者没有冲突,你是谁?你是我想辅佐的?储君,我朝未来的?希望,你可以让江山安稳,对吗?”
谢昭宁想问?如果有一日有冲突呢?
话到自?嘴边,她没有继续问?了,这样的?话,没有任何含义?,相反,还会伤了心。
两人在?屋里取暖,待至午时,再去灵堂前,陛下已经离开?了。
顾春和跪在?灵堂里,神?色凄楚,谢昭宁走了过去,“陛下临走前可说了什么?”
“陛下一句话未说。”顾春和摇首。
谢昭宁无助地看向谢蕴,谢蕴说道:“或许,陛下还会来的?。”
大概晚上?会来的?。
陛下不会不来陪太傅的?。
谢蕴没有留下,匆匆走了。谢昭宁留下来陪顾春和。
不时有人来吊唁,与前一回的?冷冷清清,极为不同。
许多人都来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哭得很伤心,谢昭宁看着他们哭,不时笑了。
顾老夫人也?来了,一身?白衣,她跨过门槛,顾春和忙去迎,老人家两鬓斑白,眼眶通红,走到灵位前,痛哭出声。
谢昭宁漠视,是哭自?己的?女儿死了,还是哭自?己家的?爵位没有了呢。
谢昭宁烦躁地走出去,眼不见为净。
她走了出来,清月恰好也?来了,今日倒算安分,一袭玉色大袖衫,她停下来,清月走近。
清月一见她就?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趁机又捏了捏,占了便宜就?